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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月难圆

时间:2024-10-08    来源:馨文居    作者:玉笛书剑  阅读:

  陈东友76岁了,老伴前几年病亡,为了生计和过上好日子,学历不高的一儿两女均在城里打工多年,连孙子辈也在城里安家落户,不愿更不想告别故土的陈东友和许许多多老人们一样守着空巢。谁也未曾想到今年中秋,陈东友让子女孙儿们再也望不见站在门前向县城遥望的身影了,而这个身影的消失,却让两个家庭走向了深渊。

  陈东友所在的村名曰仙来村,该村居住的几十户人家基本姓陈,村名是因一个传说而得。不知何朝代,天上有二位神仙飘然而至此村的后山上,驻足山巅一块平整巨石处,俯瞰山峦连绵的人间烟火景色。后来,二位天仙,时常落足这块巨石,分享着人间四季。现在上得山去,那块巨石还在,会静静的告诉人们,神仙确实来过。

  后人称呼此山为仙来山,那块巨石被称为仙来石。东山脚下本来只有几户人家的无名村因此而得名仙来村。随着岁月的前行,仙来村早已添丁进口,成了有几个村民组相连不在是单纯一门陈姓的大村。

  陈东友守着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包产到户分的几亩田,无病无灾时,倒也乐得逍遥,一年只种一季水稻,一季油菜,忙的时间少,空闲的时间多;除了田间地头,业余时间无非也就是在家看看电视,和同是守着空巢的老人们打打麻将,日子看上去并非空虚。但人到晚年,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一年之中难得几回享受。即使是逢年过节,儿孙们也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仙来山近年被政府重视,围绕着它做了些功夫。山越发青翠,水愈发碧清。而城镇化建设的大方向,让农村的年轻人无从留恋故土的山山水水都弃乡入城谋求新的出路,陈棋石村的发展和眼前农村的现状是一样的剩下的就是劳动力渐弱的老人、留守妇女和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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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东友在相随相伴近50年的老伴去世后,便形单影只,出门一把锁,屋黑一盏灯,田间听风语,抬眼山色近。身体依然健康,当然闲不住,依然过着自食其力的生活,尽管子女们也想尽孝道,陈东友考虑们儿女们的压力和难处,自己尚能照顾自己,为了儿女们过的更好一点,不愿拖累他们。自己挣钱自己花,充实余下岁月。

  年至古稀的陈东友发须皆白,满脸的皱纹是岁月艰辛刻下的痕迹。老伴的离去,儿女的远行,他内心世界是十分的不舍也无可奈何。忙玩田间地头的农活,闲暇时除了和几位老人打打牌,最大嗜好和打发光阴的好去处就是赶集。每到离仙来村4公里远的小镇逢集,在人来车往,熙熙攘攘的集镇上。陈东友一大早先从家里出门沿着通往镇上的村级路骑着子女凑钱买的电动三轮车晃晃悠悠到了镇上,看看人多车多,下来推着三轮车,东瞅瞅,西望望;不大的集市,陈东友不紧不慢的逛了几个来回,不缺什么,也不买什么,问问这个价,问问那个价,口袋里的钱一点没有少。快近中午才到肉案钱,买些肉,因为家里不缺蔬菜,又晃晃悠悠悠然自得顺原路回村。

  陈东友的所住仙来村的第五村民组紧挨着仙来山,每次到镇赶集要经过同村的四个村民组,都是同属仙来一个自然村,村民们的农田交织在一起,守在村里人与人之间比较熟络。由于陈东友喜欢赶集,且要从其他四个村民组经过,时常有村民们让他顺便捎带些日用品。陈东友也乐于助人,有求必应。

  第二村民组的40多岁妇女杨梅,丈夫及两个儿子也是在外打工,留下她在家照看年迈的时常有病的婆婆吴道翠。

  一次,婆婆吴道翠身体不好,医院检查后回家要观察,自己抽不开身,恰巧陈东友从门前赶集路过,杨梅便笑意融融迎着喊了声:“大爷!”年龄大小不说,杨梅的丈夫确也比陈东友晚了一辈。听到有人喊,陈东友赶忙驻足看到杨梅有所求的目光随即应道:“孩子!有事吗?”“大爷!您方便的话,帮我带两个的40瓦的挂口灯泡回来,现在我走不开,麻烦您。”陈东友满口答应:“我上集就是瞎逛,没有什么事,举手之劳,回来一定带上。”

  灯泡带回来后,陈东友坚辞不让杨梅付钱,因为一个白炽灯泡,只要两元钱。虽然杨梅坚持要付钱,推搡来,推搡去,还是拗不过陈东友。平日里就喜欢管闲事的陈东友问杨梅:“你现在买灯泡有什么用吗?”杨梅回答说:“家里的厨房和后院的灯泡都坏了很长时间了,婆婆最近病情离不开人,不能到集镇上买,现在您带回来,我还要看看那个小青年回来,帮我换上,我自己又不会换。”听罢杨梅的话,陈东友急忙毛遂自荐:“别看我年龄大,换灯泡,对于我,简直就是小儿科。来,我来帮你换。”换完后,顺便说了一句:“以后这样的小事尽管找我,不要怕麻烦,谁叫我侄子不在家呐。”

  一来二去,陈东友赶集帮杨梅顺带点所需用品成了家常便饭。后来,只要赶集,走到杨梅家门口,陈东友总会下意识的停下来,到杨梅家中问问有没有要带的。偶尔,杨梅也搭顺风车自己到镇上采购一些生活必须品。陈东友驾驶着三轮电动车坐在前面,杨梅坐在后面车厢,两人让路人和不熟悉的看了都会理解为一对父女。两人一路说笑,和熟悉的人打着招呼,有人夸陈东友乐于助人,要向他学习。

  女人四十多岁了,在眼下的生活水平,许多人丝毫不能和人老珠黄划等号;杨梅正处于这样的年龄段,并不漂亮的她,个子1米70在同村中女人属凤毛麟角,皮肤也不是常年务农而黝黑,留着披肩长发,发质柔顺且光滑,平日里喜欢打扮,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些。侍候婆婆吴道翠,干些农活,一年之中,丈夫、儿子难得回家几次团聚;同村和她年龄相仿的大都或陪丈夫,或陪子女在外,和同村一些老幼为伍,杨梅在无聊和寂寞中打发时光。

  一切都顺理成章,陈东友赶集帮杨梅捎带些生活用品已是家常便饭。偶尔的,陈东友赶集归来送捎带的物品。每次东西捎带回来,杨梅都会说谢谢,也热情的招呼到家坐坐喝口水,陈东友总是对杨梅说谢谢就见外了。有时想想回家也无多少事情可做,便停车接过杨梅泡好的当地山上采的茶叶水,山南海北的和杨梅聊起来。大都是陈东友口若悬河的说,杨梅一旁入神的听;陈东友说些年轻时的故事,说些曾经的苦日子,这般年龄肯定是活在回忆中。陈东友说的最多的就是,现在生活好了,不愁吃,不少穿,缺少的就是亲情的陪伴。儿女们都各自纷飞,老伴也不在人间,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度日。每逢说到此处,杨梅的眼眶都是一些湿润。想想自己,五十还没有到,已经是步人后尘,丈夫、儿女都远离身边,散多聚少。

  辛酸的话题无奈奈何,也只能面对现实。杨梅是从外乡嫁过来的,尤其喜欢听陈东友说些仙来村的一些传说和神乎其神的鬼怪野兽传闻。

  两个几乎是同病相怜的人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距离,陈东友把杨梅当作自己膝下一个女儿,而杨梅的眼中的陈东友是位慈祥的老者、长辈。

  一日,陈东友依然是赶集归途,早晨还是阳光普照的天气,瓢泼大雨不期而至,眼看自己要被淋湿透,恰好走到杨梅的家门口,想也不想便走进去先躲一下雨,等雨停了再回家。看着走进来的陈东友,杨梅热情的招呼着:“大爷!今天不走运吧!没有被雨淋到吧?”看着自己有点湿答答的衣服,陈东友回答道:“没事,等雨停了,回去换。”看着陈东友坐在那里缩着身体微微发抖,有点怕冷的模样;杨梅返身去卧室找出了丈夫的旧衣服,要让陈东友换上。陈东友望望天上的云,望望门外的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家也只有1里多路,心想还是回去吧。便对杨梅说:“衣服我就不换了,你找件雨衣或大一点的伞,我回去换。”杨梅想想这也是一个办法,在家里找起来,翻出的雨衣居然被老鼠啃了无数个小洞,显然不能再穿了,而外面的风雨交加,打伞也是万万不可行的。只好又拿出丈夫的旧衣服:“大爷!您还是换上吧,不然会感冒生病的。”陈东友看看也是别无他法说了声:“谢谢小梅!”接过衣服,换下被雨淋湿的衣服。

  真可谓,人不留天留。

  不停的雨,快近中午,杨梅萌发了留陈东友在家里吃饭的意思:“大爷!看着雨一时半会是不会停的,我去把电视打开,您看会电视,我去做饭,今天中午就我家将就吧。”“哪多不好意思啊!雨马上就要停了,我还是回去吧。”“大爷!您就不要客气了,平时请都请不到哦,您帮我那么多的忙,我感谢都来不及呐,您就不要见外了。”陈东友只好顺水推舟,知道再推辞就是假客气了,今天只能是老皮脸厚了。

  不一会,麻利的杨梅就做好了四样菜,端上桌:一盘油爆花生米,一盘青椒土豆丝,一盘干豆角烧肉,一盘鸡蛋炒番茄;拿出春节买回来应酬亲朋好友剩下的白酒和碗筷、酒杯,招呼陈东友坐到饭桌,斟上酒。此时,陈东友还能说些什么,还能推辞什么,坐上桌,端起酒杯喝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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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里,陈东友就喜杯中物;一个人,一双筷,一碟菜,一壶酒,对影子说话,看电视解忧。一日两遍酒,苦乐唯自知。

  今天,在杨梅家里不似一人在家喝闷酒,面对杨梅的盛情和在旁的作陪劝酒,陈东友话自然而然也多了起来,酒也多喝了几杯。只有二三两酒量的他,不知不觉喝了近半斤,桌上的一瓶酒眼看就见底了。不单是陈东友略显兴奋喝多了,杨梅也是难得有个男人在家,醉意弥漫之中,叙说着自己内心的苦闷。长期一人在家只和婆婆作伴,婆婆还是个病人,常年都要人去服侍。枯燥乏味,难得今天借酒而尽情倾泻。

  此时,婆婆吴道翠早已吃点饭,喝了点汤回自己的屋午休去了。

  时间在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中不知不觉流逝;仿佛同是天涯沦落人,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个年龄悬殊的男女,显然谈不上是知己,同是留守家园的孤独人。共同的语言就是孤独无奈,现在两人同在酒杯里,找到了共同的语言,两人都短暂的忘掉了孤独,忘掉了对亲人的日复一日从未间断的牵挂与思念。

  雨也停了,酒也喝了,饭也吃了,陈东友踉踉跄跄站起来欲与杨梅靠别回家,话讲的也不是十分利索了:“小······小梅!谢谢今······今天的款待,我······我回去了。”起身走了几步,踉踉跄跄,几欲跌倒,显然是酒喝的太高了。杨梅见状,唯恐陈东友跌倒,自己也是步履不稳欲扶陈东友,嘴中说道:“大爷!我来泡点茶,您喝点浓茶,醒醒酒再走吧!”“那可······可不行,我回去还要·······要打麻将呐,几个麻友恐怕等不及了,我要去赢他们钱。”继续东倒西歪的要走,杨梅无奈扶着,走了几步,两个人的脚下同样的不稳,在跨将大门槛时,两人的步调不一致,站立不住,两人倒在一起。陈东友在上,杨梅在下,女人柔软的身体,急促的呼吸,尴尬含羞的表情,酒味混杂着女人身上特有的味道,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一半是酒精的作用,一半是荷尔蒙的激活,男人本能的兽性刹那间迸发。陈东友变得疯狂起来,此时大脑一片混沌,知道自己的身下是一个多年没有感受的女人的味道,瞬间双手在杨梅身上无节凑的乱摸,感受着每个男人都曾有过的疯狂、快感。一个黄土埋脖的人安享天年,男女之事早已远离激情,陈东友独守空巢,只是精神上的空虚,虽然已经七旬之上,但现在的生活质量的提高,生理机能还没有完完全全丧失一些功能,只是多年的压抑没有得到释放。陈东友从未想今天因何而激发出不能控制的能量,做出了有悖常理的举动。而杨梅如狼似虎年龄一年之中,却难得和丈夫亲热几回,个中滋味,自己也只是默默的承受。最近也有好几个月,丈夫也没有回来过。现在面对着对大自己近30岁男人发动的攻势,被久违男人大手抚摸的感觉,抵消了抗拒,忘却了伦理。她甚至有意无意之间迎合这位老人的动作,享受被男人征服带来的快感。两个失去理智被情欲占据上风的一对忘情欲火焚身是男女,不知何时,自然而然进了杨梅的卧室,翻滚在杨梅的床上。

  喘息和呻吟在静静的小村演绎出一段方圆十里没有过的孽缘。

  年龄的悬殊,两人之间在乡村喜欢八卦人居多找不出异样的理由,注定没有故事,尤其是男女方面的故事。可世间的事往往不是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人们从世俗伦理道德认定不可能发生的事,偏偏发生了。

  发生的再也无法回到过去,表面上,陈东友和杨梅依然保持着村邻关系,有了一次的疯狂,两个人赤裸裸肌肤之亲后都没有了最后的遮羞布,情欲就像打开了闸门的洪水,不可阻挡,只能是听之任之。在肉体的快感占了上风后,也没有什么顾虑和所谓的伦理道德约束了,两人隔三差五暗地里苟合,已成了家常便饭。

  陈东友也是赶集继续时常帮杨梅捎带些生活用品,所不同的时,又了那层关系后,陈东友所带回来的都不要钱,都是赠与性质,杨梅也不讲客套欣然接受。仿佛是一种默契,我把身体给你了,已经不分彼此了。一个需,一个求,两人的关系一直就这样维持着。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次,晚九点多,陈东友按约定好的时间熟门熟路从后院溜进杨梅的卧室,和杨梅极尽缱绻,疏于克制,或许是这次动静大了些,本来在另一头卧室住的耳朵早已聋了的婆婆吴道翠,早早睡下,在梦乡中被儿媳妇房间隐隐约约的声音惊醒,起初还是以为儿媳妇的卧室进贼了,颤颤巍巍的起来自己摸索的穿好衣服,杵着拐杖,打着手电,本想大喊左右隔壁求救,又唯恐怕贼人下毒手伤者儿媳妇,走到儿媳妇的房门口贴耳细听;吴道翠对男女之间那种声音当然也是从中经历过,听到的是销魂的呻吟声,并非是儿媳妇一个人的女声,还夹杂着男声,迅即是大吃一惊,儿媳妇的房间传入耳中的声音,分明是男欢女爱动作过大引发的床板有节奏的声音夹杂着男人喘息和女声呻吟。儿子不在家,何来男声,吴道翠知道不用猜,儿媳妇铁定是出轨了。吴道翠本想敲开房门,捉奸在床,羞辱这对狗男女,但一想到自己体弱有病无力,怕他们狗急跳墙自己肯定不是对手而伤了自己性命,只得回到自己的卧室,长吁短叹,自家是哪辈子作的孽,惹来如此羞耻的事?让我的儿子以后怎样在人前抬起头来。

  吴道翠当然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媳妇让自己儿子戴绿帽子而装作无事人。她想制止这段奸情的延续,也不想这个家庭不能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儿媳妇这些年对自己尽心的服侍,完完全全像自己的女儿一般。她有错了,是一时糊涂,自己应该拯救她。从那次知道儿媳妇的事后,每天晚上早早睡觉的她都是在房间等儿媳妇房间灭灯了,出来将家中的前后门都检查一遍是否栓牢。

  一次,吴道翠和儿媳妇无事闲聊,吴道翠旁敲侧击对杨梅说:“小梅!你嫁到我们陈家来,这些年也没有过上好日子,也很辛苦,作为婆婆的我看在眼里,从内心替陈家感恩你,也感谢你这几年对我的照顾,你现在已经是坐上奶奶了,也是儿孙满堂了(农村女人结婚早,40多岁当上祖母极其稀松平常。),虽然一时糊涂,或许是逼不得已,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能让村里人一人一口吐沫将我们淹死啊!古话说的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就改,我也不会将我知道的告诉儿子的,我依然将你当作我的女儿看;家和万事兴,我们上辈子修的缘分,这辈子成了一家人,婆婆还是很珍惜的,婆婆虽然老了还是懂这个道理的。”

  婆婆吴道翠的这番话,令杨梅醍醐灌顶,羞愧难当;丈夫和子女们在外辛辛苦苦打拼,为了家庭过上好日子,自己在家不守妇道,做下令人不齿的龌龊之事,着实不该;想想自己应该悬崖勒马,不能再继续糊涂下去,一脸的羞愧带着泪水对婆婆吴道翠保证:“妈!我真该死,怎么鬼迷心窍,做出对不起人的事。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孩子!妈相信你,我们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过好我们自己的日子。”

  果然,自那以后,杨梅收敛起来,不再搭理陈东友。而陈东友不明所以,对杨梅态度上180度转变,不理解,也不能接受,依然纠缠着杨梅。在陈东友心中,我平常付出了那么多,就是那些小恩小惠,居然得了好处,不愿付出,天下那有这个道理。继续隔三差五纠缠着杨梅,每一次都碰了一鼻子灰。

  杨梅心想,鼓不敲不响,理不说不明;找个赶集路上的机会对陈东友摊牌:“按岁数和陈姓的辈分,我都要喊你大爷,我们做过的事已经是天理难容了,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了,否则我们真的连猪狗都不如了。”理是那个理,陈东友对杨梅的一番话不以为然,心里想到的是自己虽然在杨梅哪里得到生理上的慰藉,而自己经济上要付出了许多。因为雨苟且后,杨梅的零食和一些生活常用的费用几乎是陈东友包了。受自身的文化程度和环境的影响,陈东友所想的不是道德层面上的约束,觉得自己的付出必须得到回报。对于杨梅的要求,自己要找不出驳斥的理由,嘴上是诺诺称是,心里并不坦然接受。

  陈东友依旧找机会骚扰,而杨梅是铁了心要和陈东友断绝来往划清界限。陈东友不甘心,用种种话语威胁杨梅,说自己一个孤居的老人,还要什么什么名声。要将他们之间的丑事公布于众,要将她不但在亲朋好友哪里抬不起头,还要让村里村外的人都知道。

  世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杨梅肠子悔青了也回不到从前。农村土生土长,尽管社会已经抛弃了许多世俗观念,女人的名声在杨梅的思想里还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她自认为摆在她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和陈东友一刀两断,结局是毁了名声,甚至连亲朋好友都要疏远自己,家庭破裂;一条是和陈东友继续保持不伦关系,既得小恩小惠,又保住了颜面。一失足成千古恨,几日之间,杨梅就苍老了许多。

  走错了路,艰难的抉择,没有见过多大世面的杨梅甚至想到了自己来一了百了,告别人间,但一想到自己有感情基础的丈夫,听话的儿女,和刚刚满月的可爱的孙儿以及还需要自己照顾的婆婆;何去何从,思想激烈斗争的杨梅大脑突然灵光闪现,想起了一种摆脱陈东友的办法。

  杨梅的丈夫陈浩云和新婚一年多的儿子小凯、儿媳妇楠楠都在离家乡100多公里外的省城打工,儿媳妇刚在他们城里的出租屋坐月子不久,大人和孩子都是儿子请假暂时照料。眼下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杨梅想到的摆摊陈东友的方法就是到丈夫儿子哪里去,既照顾丈夫和儿子、孙子,又远离了是是非非。

  于是和婆婆吴道翠商量:“妈,我想到浩运哪里去找点事干,您老同意吗?”吴道翠的身体虽然不好,有多种老年疾病缠身,自己照料自己有点吃力,考虑到儿媳妇的眼前处境,自己是媳妇的放不下的一个累赘,尽管自己的现状,儿媳妇的现状,觉得这是最可行的一种办法了。对杨梅说:“妈同意你去浩运哪,我来和浩云说,你打他手机。”

  杨梅拨通了丈夫陈浩云的手机,让婆婆吴道翠和丈夫说。

  吴道翠对儿子陈浩云说:“浩云啦!我现在在家自己能照顾自己,田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你让杨梅过来帮你干些活,照料孙子,等家里有事再回来。”大小就听话的陈浩云对母亲的要求是满口答应。

  杨梅到了省城,终于摆脱了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和陈东友断绝来往,一门心思照顾丈夫和子孙们的生活。

  一切都似乎恢复了平静。

  八月间,地里的花生和玉米等旱粮都熟了,守家的婆婆吴道翠病而力衰,自己照顾自己都说勉为其难,地里的活肯定是指望不上的。又不能眼睁睁让它们烂在地里,杨梅不得不回去忙农活。

  杨梅回家的当天晚上,得到消息的陈东友就摸上门来,从不高的后院墙翻进来,等另一头的婆婆吴道翠房间无了声息,估摸着是睡着了;陈东友在杨梅的卧室窗外轻轻喊着:“小梅!你回来了,快开门!你可想死我了!”隔着以前,门都是虚掩着,陈东友悄悄的就会进入杨梅卧室两人忘情苟且,而今不同往日,杨梅已下决心断了和陈东友的令人所不齿的交往念头。本半睡半醒的她起身披衣走到窗前对陈东友说:“大爷!外面冷,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回去吧!我们已经酿成大错,现在不可能再回去了,我们还是各自过好自己的日子,我是不会开门的。”陈东友闻听杨梅的一番话,并不善罢甘休,语气明显提高,有点气急败坏:“你如若今天不开门,我明天就将我们的丑事到镇上去传播,我这么大年纪了,还顾忌什么呐!”被陈东友的威胁语句弄得不知所措的杨梅,居然鬼使神差打开了后门。

  而这一切恰好被杨梅的东隔壁,杨梅丈夫陈浩云的即是发小又是堂兄弟的陈团良听到动静,起身出来查看,隔着两家中间院墙的缝隙看到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这个人影和杨梅一番对话听得是清清楚楚,这个男人还进了杨梅的房间,陈团良不要猜也知道这不是明显的奸情吗?因为,杨梅的丈夫在外打工,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进屋的男人由于是夜晚还是感到有点熟悉,但显然不是杨梅的丈夫陈浩云。

  陈团良心道,这还得了,丈夫在外辛辛苦苦,你居然在家干这等无耻之事,不行!我得告诉浩云。返身回家打通了陈浩云的手机:“浩云,你赶快回家,你老婆在家偷人了!”

  100多公里外的陈浩云闻听后是怒火万丈,一个男人最大是羞辱莫过于老婆的不忠。迅即打了一辆出租车,火急火燎的往家赶,此时的他恨不得长上翅膀。一个多小时到家门口,下车没有从前门进,因为前门有狗,和叫门都会惊动那对狗男女,捉奸要双这个道理陈浩云此时盛怒之下还保存一点理智,从没有关严实的后门进家,在家里找了遍,从杨梅的房门口摸到了一把杨梅平时到河里洗衣服用的棒槌,推开房门,借着房内柔柔的不是很亮的夜灯,辨清床上躺着裸着下身的一对男女,一个正是自己的妻子杨梅,一个却是自己陈姓族叔且比自己老婆大了30多岁邻村民组的陈东友。

  本来,杨梅已然断了和陈东友的乱伦关系,今晚又和陈东友厮混在一起,完全是出于保全自己的名声,因为在女人看来,名声比什么都重要,今晚的举动,在杨梅自己心中完全是维护自己的家庭而无奈之举。在今晚和陈东友发生关系前,已央求陈东友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有非分之想了,都要为自己的名声守住道德底线;陈东友今晚已然达到目的,是满口答应,今晚的欢娱是最后一次。

  两人缠绵缱绻之间,全然不知陈浩云被邻居通知从百里外赶看回来,捉奸在床。此情此景,让陈浩云怒从心头起失去了理智,从家中找到一把干农活的锄头,挥舞着走近床边,照着陈东友的头部就是一顿乱打;激情过后,体力不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头部剧烈疼痛惊醒,挨打中哪有还手之力,躲也无从躲,只得任由陈浩云手中的锄头在自己身上招呼。同样迷迷糊糊中被惊醒的杨梅,睁大眼一看,自己的丈夫不知何时回来,凶神恶煞般的对着陈东友施暴。杨梅羞惊交加,赶忙穿好衣服,心想若不对丈夫加以阻止,马上就要出人命了。急忙抱住陈浩云,哀求他停手。

  几锄头下去,稍感解气的陈浩云恢复了少许理智,在杨梅的哀求声中,止住对陈东友的击打。但七十多岁的陈东友哪能经得住这几下狂风暴雨般的招呼,早已躺在地下一动不动,似乎人已晕厥。此时,陈浩云有点后怕起来,也顾不得责骂杨梅,看着脸和身都落伤的陈东友束手无策,不知如何处理。一旁因被丈夫捉奸正手足无措的杨梅对陈浩云建议道:“我们把他送回他自己家去吧?”陈浩云想想别无他法,和杨梅一道将陈东友下身衣服穿好,抬上家里的手推车,出门朝仙来村第五村民组陈东友家住所方向走去。

  漆黑的夜,细雨霏霏,陈浩云拉车在前,杨梅推车在后,车上睡着陈东友,空气沉闷,二人都沉默着,都是各怀心情、心思。熟悉的环境,一里多的路,黑暗中行走,快临近第五村民组,前面电鱼人的照明灯顺着村路沟沿一路接近;都是附近的村民,大家互相之间肯定认识,陈浩云的意识里决定不再前行,以免碰到前面的熟人,问起来,无言以对,招呼杨梅,将陈东友从车上抬下来丢在路边,折转回家。此时的陈东友,已是奄奄一息,连呼喊的力气的没有,大脑里还有一点模糊的意识,对于陈浩云和杨梅将自己丢与路边,露出了绝望而无助、无奈的目光,手无力的抬起,指着陈浩云和杨梅的背影,嘴中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语句,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回到家中的陈浩云挥手就是对杨梅两个耳光,杨梅的脸上一左一右立刻多了两个五指印。此时的杨梅只有捂着脸痛苦,泪水顺着手指缝往下流。陈浩云依然是怒气难消大加指责:“你真丢脸,丢姓陈的脸,丢姓杨的脸,丢祖宗八代的脸,你以后还让我们怎么在这里怎么住。我心疼你,不让和我们一起到外面受罪,没想到你饱饭吃厌了,不要脸面。”说了一大堆难听不难听的话语,杨梅只能是流泪默默承受,错了就是错了,只求丈夫在痛骂之后能原谅自己。羞愧实在难当的杨梅,默不作声,留着眼泪,跌跌撞撞从家门向黑暗中走去。正在气头上的陈浩云,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任杨梅背影越走越远,反而说了句:“你这个丑货,走了就不要回来,死在外面最好。”

  正在自己床前唉声叹气的吴道翠,听到儿媳妇离家出走了,急忙颤颤巍巍的从自己房间出来,看到自己儿子还在那里一脸的怒容,连忙对陈浩云说:“你还赶快把杨梅撵回来,杨梅怕是想不开?”

  陈浩云此刻有点清醒过来,连忙从家里摸起手电,出门寻找妻子杨梅。陈浩云顺着村路,一边喊着杨梅的名字,一边手电四下的乱照。走到村口池塘还有一百多米时,看塘边几个人影混动,夹杂着喊声:“有人落水了!”陈浩云听到喊声,知道不好,紧跑起来,近前一看,池塘里,一个人挣扎着,浮浮沉沉的喊着救命。听声音,正是自己的妻子杨梅。岸上有三个人都认识,是晚上在外电鱼的几个村的村民,他们电鱼时发现水中有人,他们可不知道杨梅是有意寻死的。陈浩云自己不识水性,连忙央求几人,将自己的妻子救上来。其中一人说,救上来可以,但是你要出点血。陈浩云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忙不迭的满口答应。这几个电鱼的人都穿着防水的皮衣,下水后,很快就合力将杨梅拖上了安全的地方。

  陈浩云此时已经消了一点怒火,毕竟是夫妻这么多年,自己安慰着自己,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反而安慰起杨梅:“以期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我们还是回家好好过日子吧。”

  两个人回到家中,各自无话睡下。

  一个多小时后,警笛声打破了小村的静谧,两辆警车呼啸而至,一辆是当地巷群镇派出所的,一辆是县刑警队的,车下下来的公安人员将陈浩云家的前后左右俱围住,当地派出所的警员叫开门,让陈浩云和杨梅到派出所接受询问。

  到了派出所,陈浩云和杨梅才知道,被他们丢在路边的陈东友已经一命归西了。他们走后,陈东友微弱的嗓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渐渐的沉重起来,落在脸上身上的雨水覆盖着逐渐冰凉的身躯,这个世界已经是向他挥挥手告别了。陈东友本是安享晚年,到临死才有所悔悟,一念之差,不但自己身败名裂,晚节不保,也连累家人在人们无穷无尽的耻笑中。

  凑巧的是,躺在路边遍体鳞伤的陈东友是那两个救起寻短见杨梅的这两个电鱼人发现后报的警。接到警察情后,警察赶过来,发现陈东友是刚断气不久,从身上的痕迹看有多处外伤,显然有人为的因素,随后赶来的刑警在现场发现了车辙印到此而折返,顺着车印找到了陈浩云的家门口。

  到了派出所后,陈浩云知道也无从隐瞒了,一五一十将前因后果向讯问的警察道出。警察从陈浩云家里搜出行凶用的锄头,法医初步断定是内脏损伤内出血因没有得到及时求治是死亡的主要因素。一场因奸情引发的命案很快就水落石出,被闻讯赶来的媒体宣扬为成功告破。

  一场与伦理道德背道而驰的婚外情,它一开始发生就注定是孽缘,一场不可挽回的悲剧,孽缘的代价是沉重和巨大的。陈东友的死毁了两个平静的家庭,成了四乡八邻,茶余饭后的谈资,等待陈浩云的是法律的惩罚。

  本来,中秋佳节已经临近,又是万家团圆之时;又是两家的团圆时。家家户户把酒言欢尽享人间天伦之乐,新的一轮明月在今年的八月十五在仙来村留下的是声声叹息。

  种因得果,人们从中会得到什么,不言自明,我们在人世间都要遵循道德规范,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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