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几天的时间,她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真是不可思议。
想当初,我大学毕业,被别人骗入传销队伍,好不容易跑了出来,老爸给我拿的几千元钱被骗得身无分文。我曾跑到大表姐那里,跪在大表姐面前,求她在她嫁的那个重要人物面前,给我说上几句话,让我在公司有个容身之处,哪怕是穿葱绿色服装的清洁大妈的职位也可以。可是她冷血动物般根本不看我一眼。
也好,她今天有这个结果,我有些幸灾乐祸,于是爽快地答应了这份工作。
我一定装出心不甘、情不愿地干这份工作。那个粗声大气的男人来电话了,让我加了他微信,给我打了钱,让我坐飞机去。我向来就是不喜欢让别人呼来唤去的,看着转账过来的五千元钱,我收了,发微信说你他妈是谁,那么横?我不听你的,我偏偏坐火车去。我告诉他我怕死。他在微信上告诉我,你的狗命值几个钱,快来东香,否则有你好看的!他这话有开玩笑的味道,因为他随后发来一个鬼脸。我可不受他这一套,随后问他,你没听我表姐说过吗?我在十六岁时就用刀子杀过两个人。他随后送上了一朵玫瑰,谈话结束。
就这样我由着性子坐上了火车,两天两夜才到。我知道对方也是怒不可遏,但他们为什么不去找别人呢?肯定有原因的。我想还是谨慎行事才好。我没再由着性子找旅店住下休息两天,而是下了火车就打的去了那家民营医院。
大表姐在十二楼B15室,我敲开门时没有别人,只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护士守在那里。大表姐全身被纱布裹着,像一具僵尸,根本看不出人形来。小护士问了我姓名看了我的身份证,临出门时告诉我,那个男人脾气很不好,告诉我要小心行事。
她出去了,我绕着大表姐转了两圈,压着嗓子喊了两句,没有回声,她像一具死尸一样一动不动。我哼哼两句曲子,“我要飞呀飞呀飞得更高。”大表姐颤动了一下,我吓了一跳,以为她要诈尸,门却突然推开了,进来一位大高个络腮胡子浓眉毛阴着脸的男人。他上下打量着我,问你就是谭宝莲的表妹爱莲?我说怎么的?他笑了,你们两个长得好像双胞胎。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不好意思笑了,收回了满脸野相。他简单地嘱咐两句注意事项,就走了。
我一头雾水地在医院一住就是两个月。
表姐的纱布像蛇蜕皮一样蜕下去了,露出了胖头肿脸的头,傻不愣地看着周围,我也傻不愣地看着她。我们两个好像是从娘胎出来就谁也不认识谁。原来那个杨柳细腰,柳眉莺眼的大美女没有了,只有那对招风的乳房傲然地坚挺着,我再看看自己的胸就泄了气。
起初她只会哼哈,别的音也不会发出,狗日的真是成了哼哈大将。我有些兴奋地欣赏着她。那个男人又来了,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烦了,问他,看你这副德性,难道你不是我姐夫吗?他猛地站起来左右看了后,厉声地对我说,你这小妮子可别胡言乱语,我可是对夫人特别尊重。他用手指指了我一下,又挥挥拳头,走了。
渐渐地她发声多了,大便小便也会表达得很清楚。要小便了就皱着眉头嘴里嘘嘘,要大便时,就咧个嘴左右扭着屁股,吭哧哧地叫着。我没想到侍候人还有这差事,看着别人大小便,说实在的,就是亲妈我也没有这样侍候过。脱了她的裤子把她放在坐便池上,看着她傻乎乎地在用劲拉便便,我那种兴奋的心情又占了上风。想不到你这当年红遍世界的大美人,你这不可一世的女强人也有今天!我用手指点着她的头,让她快一点儿便,她傻乎乎地胡乱点着头,向我傻笑着。我骂她傻B,笑你个头,快点儿,姑奶奶不耐烦了!给她擦完屁股再扔到床上,我那胜利的情绪一点儿都没有了。
我堆在沙发上回想着过去一幕幕。大姨夫是镇上电业站的头,大姨是镇中学的政治老师,两口子的脑袋加起来那是镇上一流的大脑了。所以大表姐虽然身体多病,但是在思想品德教育上却与我天壤之别。她在小学一年级就开始当班长大队长,团书记,学习委员,无数的头衔好像就是为了大表姐准备的。什么三好学生,学雷锋标兵,五讲四美演讲员,更不用说什么各种文化课的竞赛了。她几乎就是优秀学生的代表,美的化身。无论小镇上高年级的孩子还是低年级的孩子的家长,每当教育孩子时都会说,你要向人家谭站长刘政治家的谭宝莲学习,早晚能当上县长地委书记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