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刚接到前妻晓华的电话,让他去学校接一下女儿。很多年没见,女儿舒畅对父亲舒刚陌生且怨恨,大街上,舒畅冲着父亲大喊:“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面对路人探寻的目光,舒刚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
自从和晓华离婚后,舒刚就过着从家到校两点一线的生活,家也是不敢呆的,那里全是往昔欢笑的记忆;于是舒刚搬进了姐姐空置的房里。舒刚就像个自闭症患者,沉浸在离婚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曾经,舒刚和晓华是一对相爱的璧人,琴瑟和鸣。晓华参加自学考试,连交卷时还有空白处,舒刚把别人交的试卷答案拿给她抄,冒着受处分的风险。舒刚满眼都是爱妻,能为妻子做点事就是他的快乐。
可是,随着女儿舒畅的出生,家庭的矛盾就多了,尤其是母亲和妻子之间,总是摩擦不断。母亲是名会计,职业的原因对事情会苛尽完美,总会对晓华有些不满;妻子又不愿意受母亲的教育与约束,内心充满了委屈。舒刚夹在中间,不知作何周旋。从小到大,母亲是爱着自己的,母亲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也是无人能比拟的。可妻子没法理解,舒刚也不是花言巧语的人,相反,舒刚有些大男子主义,且用流行语可定义为“妈宝男”。
晓华无法忍受婆婆的挑剔,终于向舒刚提出了离婚。晓华原本就是想让丈夫帮帮自己,去应对婆婆的苛责。可舒刚哪懂这些,这妻子和母亲的矛盾已让他烦躁得失去了判断力,本来,舒刚的脾气就不好。听妻子如此一说,直接就跟妻子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女儿舒畅归晓华抚养,舒刚每月给300元抚养费。等到冷静下来,舒刚悔断了肠,可再痛再不舍舒刚都不愿低头去求晓华。只有等到探视日把女儿舒畅接回来,母亲见到孙女也开心了,舒刚的心里也稍稍好受些。
可有一次,舒畅被接来后受凉感冒了,送回给晓华时,晓华质问舒刚:你们还会带孩子啊?女儿到你那边为什么就生病了!再往后,舒刚就接不到女儿了,晓华的理由就是舒刚和他母亲不会带小孩。多少年过去,小孩见不到自己的父亲,当初约定的每月300元抚养费也就再也没增加过一分,双方就这么对峙着,直到舒刚再婚生子。晓华才让他再见女儿,有时还要求他去学校接女儿,可能晓华意识到用女儿当棋子也失去效果了,再不让见只能是女儿缺乏父爱,影响女儿的健康成长。
舒刚从原来的见不到女儿,到现在的儿子女儿都需要他的照顾,他一面为年幼的儿子忙碌,一面还随时接受前妻晓华的调遣。为了补偿这么多年对女儿的亏欠,舒刚再苦再累也不言说。只是,现在的妻子因为有儿子这枚棋子,就暴露出她的自私本性来——刚经人介绍时,她来了可勤快了,买菜烧饭,收拾屋子,一副贤惠的样子。自从生了儿子,买菜烧饭全落在舒刚身上,舒刚就差奶孩子了。妻子做脸、做发、跳舞、足浴,可会享受生活了,和才认识时相比让舒刚有种判若两人的感觉。最关键的是,妻子不知从哪学来的怪理论,说是性生活频繁了会患子宫颈癌,舒刚有妻子就像没妻子一样。舒刚感到报应一般,只想着对女儿尽父亲的责任,把儿子拉扯大,离婚,是万万不能想的了。舒刚也后悔怎么就要了儿子,没有儿子的话也不会受人控制了。舒刚只想着完成肩头的责任,再也感受不到生活的乐趣。舒刚不想活得太久,只希望完成责任后早点结束生命。
屋漏偏逢连阴雨,母亲又患上了癌症。母亲原不想告诉舒刚的,她感到自己对不起儿子,看着儿子的焦头烂额,她很后悔自己曾经的行为。可母亲终于没法隐瞒下去了,舒刚带着母亲去了上海最好的医院治疗。舒刚想着老娘虽然话多了些,但对自己从小到大是真心呵护真心的爱。舒刚在医院附近租下公寓,为母亲做可口的饭菜;动用一切关系,为母亲找专家。所幸,经济上还有姐姐的帮衬,姐姐、姐夫是丁克,姐姐姐夫都是高薪阶层,光房子就有好多套。当然,这么多年,姐姐对舒刚也是宠爱有加,舒刚所有的衣服都是姐姐帮他买的。孩子们需要钱报兴趣班,姐姐也慷慨解囊,自己的孩子也像姐姐的孩子一样。
晓华一直在尽心尽力地照顾女儿,曾经沧海难为水,再也没有人能入她的眼,她的心里永远都珍藏着和舒刚在一起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