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廿四天,攻打横峰县,红军来到城门边,不到五更天……”采风的闲暇我们听毛小平唱起来,据说这是咵咵调。这首流传在横峰的小调,是为了纪念赣东北红军首次攻克一座县城,由民间艺人创作出来的,至今还在传唱。我还是首次听到这种声腔、曲调,抑扬顿挫间别有韵味,充满了乡村的烟火气息。
文友毛小平其人,我是参加县作协采风活动才认识的。第一印象是皮肤黝黑,胖胖的,给人憨憨的感觉。接触多了才发现,他说话诙谐有趣,是个搞笑担当,待人接物大方开朗。随着接触的次数增加,你又会觉得他是个“宝藏男人”,拥有很多头衔,多才多艺,大都能从他的作品文字中得到体现。
众人的眼里,毛小平是个诗人。他对自己喜好喝酒,喜爱抽烟,从不遮掩。在诗中,他这样描写酒桌上的豪爽,“久违的感觉粉墨登场;我干了,您随意!那一刻,纸醉金迷。”对寂寞孤单他这样写,“好想生一场大病,来一次彻头彻尾的健忘;带血的残阳依然灿烂,孤独一饮而尽。”腾云吐雾的烟,他是这样写的,“失望一次次降临,面对着墙壁思量。吞下准备多年的伤感,吐出蓄谋已久的孤独。”“累了,点燃一根烟;吞下不被理解的孤独。静静地用手指翻动,微薄的无悔。”他把欢乐开心给身边人,孤独寂寞独自承当;写得如此堂堂正正,明明白白。
毛小平常说自己是个国学爱好者,喜爱研究传统文化和民俗文化。记得2021年4月23日晚上,县作协在教体局五楼召开《岑山》专刊发布会。会后,在和其他文友的交流中,毛小平告诉大家,他是江西省毛氏族谱研究会副会长,负责收集、编辑毛氏族谱。他曾经在外地务工,工友们都特别喜欢听他侃大山,干活之余爱给大伙说说《三国演义》《水浒传》,自称是务工人员中的“读书人”,听得与会众人眉开眼笑。
对民俗文化的关心和钻研,从毛小平近期发表在香落文学平台的系列文章中得到充分体现。在《气节篇》中,毛小平对民间的“四时八节”这样写道;人们根据气候和物候,将节气分为“分、至、启、闭”四组。“分”即春分和秋分,古称“二分”;“至”即夏至和冬至,古称“二至”;“启”是立春和立夏,“闭”则是立秋和立冬。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合称“四立”,这些加起来共为“八节”。本地人常常说的“四时八节”,我一直没有弄明白,看过这段描写才恍然大悟。
在习俗篇《请夜客》中,毛小平对民间医术进行了详细描写。村民在感到浑身没劲或目光呆滞,似病非病时;会认为自己外出在到过的某个地方吓丢了魂。此时,找郎中抓药,药石效果不明显时,会用这种方法治疗。记得,小时候我患了无名病症时,母亲也用过这种方法,在小巷子里给我“叫魂”,第二天,症状就真的消失了。长大了,看书才明白,这其实是传统医术的一种,通过心理暗示达到治疗病症的目的。看过《请夜客》一文,对这种流传于民间的医术就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也对毛小平文友深厚的民俗文化研究感到佩服。
在毛小平的文中,流传于乡间,村民口口相传的俗语、俚语俯身皆是。“一月陪陪客,二月铲铲麦;三月平平过,四月有麦磨……”用老百姓的大白话,道出了岁月的积淀和变迁。“人要深交,田要深耕。”朴素的道理,蕴藏着民间的大智慧。“男人赚钱手,女人积钱筒。”这应该是男主外,女主内的另一个版本了吧。“十指伸出有长短,居家有富亦自穷。”告诉我们,人都有双手,之所以会有贫富的区别,是因为付出的辛劳不同而已。文章要细品,方能发现其中的妙处来。
在一次次的交流中,一个多才多艺的毛小平展现在我们眼前。去年4月20日,县诗词协会在岑阳镇黄家村孔家举办谷雨诗会。采风时,在水库边发现一种奇怪植物,众人皆不认识。毛小平过来看了一会,告诉大家这是中草药“虎杖”,可以祛风除湿。有文友用手机查找,发现还真的是“虎杖”。
县新联会到霞阳送戏下乡,我从毛小平处认识了乐器“垛子”“搭子”,这都是横峰话的称谓。我怀疑“搭子”应该是云板,返回家中通过百度搜索,对比图片果真是,才对了心中甚是开心。“垛子”其实是传统戏曲乐器的一种,全称为打点节奏高音马鞍桥梆子,外形像农村草垛子,难怪横峰人会称其为“垛子”。不知道的东西,弄清楚来,也能找到其中的乐趣。中午吃饭时,老板娘上菜时,让大伙慢些,说是还有个螺蛳没有上。毛小平顺口接到:“唱戏的莫吃螺蛳壳。”在横峰,把演员上台演出忘词,形象地称作吃“螺蛳壳”,要吸一口气,歇一下,演出不流畅。我开玩笑地接道:“吃了这个‘螺蛳’,演戏就不会吃‘螺蛳壳’啰。”引得众人发出会心的笑声。
“八八鸟,唱歌歌;猴狲担水井边坐;狗耕田来猪烧锅;猫咪洗脸笑哈哈,蛇咬屁股连连摸。”采风之余,文友毛小平在周村农家乐庭院哼起了乡间俚语。在一大旧址河边,毛小平一边唱戏,一边扮女角扭腰甩胯,惹得众人哄笑。一个大老爷们,学女生唱戏,那身段“婀娜多姿”,也是醉了。
作协群里,毛小平也是个活跃分子。“和生副主席和思德文友,在岑山书斋值班,打扫卫生之余,煮茶品茗并把照片发到作协群”。毛小平打油诗脱口而出,“两个青板佬,喝茶不能少。”反应好快,文字倒也贴切。
这就是我认识的“宝藏文友”毛小平,总是能给大伙带来轻松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