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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謇心折南归

时间:2023-10-05    来源:馨文居    作者:张永祥  阅读:

  人生如杠杆,要寻找那支点,才能显示出强力。任何点滴的工作都铸造着人生的大厦。生命是短促的,要选择人生的道路,干点实事。鹰翼可以击云,鹏翅更大,无风如焚。人再有才能,环境不利于你发展与发挥才能,这如同鲸鱼晒在陆地,只有海才使其逞能。

  江苏省海门市南临长江,东濒黄海,与上海隔江相望。这里曾经诞生过一位清末状元。中国轻工业奠基人——张謇。专程到海门市看张謇故居,是我早就计划着的,七月,如愿以偿到了海门市。

  海门市是“江海的门面”,亮丽干净楚楚动人。那一条条飘满祥和的街道,一座座顾客盈门的商场,一幢幢荡漾新风的楼院,那风格各异,力透韵味的广场。锦绣园、风情园、百花园、行知园、月亮湾、绣品街……那绿色的草坪,万紫千红的花卉,那高品位的艺术雕塑都使我觉得不虚此行。良好的环境是一笔不可估量的无形资产。

  张謇身穿大衣的塑像屹立于故居。周围杉柏草绿,鲜花簇拥。

  我仰望着张謇,我感到特别冷,心脏仿佛剧烈地跳动,雨水湿透了我的头发,我的所有的衣服便沉甸甸的,我不愿用伞,我和张謇都流了泪,我想起他跪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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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八九四年七月,阴雨绵绵。中日宣战,爆发了举世闻名的甲午战争。光绪皇帝虽然已经亲政多年,但为了应付战争,还得请求慈禧太后。七月二十二日,慈禧太后要从颐和园移驾回宫。她心里并不乐意便骂道:“老娘的六十大寿至今还不见张罗出个眉目,又赶上打仗了,老天爷也跟我作对,好好的湖光山色不让老娘受用,下什么雨呀,回什么宫呀?”太监李莲英催促慈禧太后上车冒雨回宫。西华门的门洞里挤挤撞撞地簇拥着一二百名文武大臣,正等着迎接慈禧太后回宫呢。一个传报消息的小太监驰马从北长街跑来报告说:“銮舆已经拐进北长街,快点准备迎驾。”仪仗队伍便趟水而来,内阁大臣高呼一声:“慈禧端佑康颐昭豫。诚寿恭迎献皇太后驾临,文武百官跪拜迎驾——”说着,便垂身屈身,仆伏跪在水中,只听哗啦啦水声,百官们都跪在水中了。便听到一阵不甚整齐的声音“恭迎皇太后圣驾,敬祈皇太后圣安”。

  慈禧太后目不旁顾,连看也没看跪在泥水中的大臣,便坐在车辇里进了西华门。仪仗队伍足足过了一刻钟,百官们忍耐着雨水从顶戴上流下来,红色的水使西华门外的场地上,顿时变得似血一般。内阁大臣呼叫着:“百官平身退散——”人们纷纷起身。可是仍有两个人跪着不起。一个是所逾八十而仕瘾不泯的张之万,因袍衣裤早已湿透而没法站起来。另一个便是张謇。张謇是跪在后排的,众官们跪着头也不敢抬一抬,而他却挺起脖子,抬起头,两眼盯着慈禧太后的车辇。当他看见慈禧太后目不旁顾的那副高傲神态和百官们被大雨浇淋的惨相时,他的心被激怒了,他思考着。他忘了一切。当几个翰林跑过来扶实在爬不起来的张之万时,张謇才从想象的境界里回到现实。他觉得心里堵得慌,憋气、郁闷。

  今年恩科殿试的头名状元张謇——张季直被封为翰林院修撰的南道,宫内三个月的生活,使他深切而又沉痛地感到朝廷腐败无能,丑恶糜烂。日本人在朝鲜不宣而战,北洋大臣李鸿章将搜来的银子成千上万地花在筹备十月十日慈禧太后六十大寿的庆典上,中国作为朝鲜的邻国和保护国是不能一味地姑息退让。何况,中日宣战需银子以加强军力。今日触动,使他思绪万千。国家好比一肌体,肌体的腐败坏死,不在外敌,而在自身;中国的病根也不在百姓,而在老女人慈禧太后身上。她毫无治国之能,却有揽权之术,本领不及吕后和武则天,歹毒与淫威却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关心的不是国家的前途和命运,而是自己的权力和地位;她重用和信任的不是人才,而是拍马逢迎和纳献贿赂的小人与奴才;对于臣民毫无一点恻隐之心和人格尊重,而正直的士子和臣中的清流又恰恰多以此项为择君的标准。那么多大臣泡在水里,淋着大雨,伏地迎跪你慈禧太后竟视而不见,置若罔闻,你眼里还有臣民吗?我连鸡狗都不如,这官还有什么当头,还不如辞官回家种田。张謇是知道耻辱的,他知道在无能之辈手下工作的窝囊,他将想辞官的打算写信征求恩师翁同。翁同劝其从长计议,不必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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