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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丢掉了很多

时间:2023-12-18    来源:www.xinwenju.com    作者:郭怡安  阅读:

  近来读了学者林冠夫先生的一本小品集《溪山话本》,其中二十五篇小品文,一字一句,温润如玉,将旧时的江南山村生活娓娓道来,让我这样远离那个时代、那个环境的后辈,对那时的民风乃至当时整个中国乡村都有了一些了解。

  在文中可以读到旧时的中国乡村风貌:那时的村庄聚族而居,全村的居民大多都是同一个祖宗的子嗣。虽然是乡野小村,然而村民却并不粗鄙,他们有人能写古体诗,有人可唱民间曲艺鼓词,人们拜师、祭祀皆遵古礼,农闲和旧历新年的前后还会请戏班在宗祠唱戏,可见那时的乡村生活相当有序,甚至还带着风雅。尤其印象深刻的是关于宗族制度的描述,林冠夫先生的家乡便是宗族聚集而成的村庄,这一族的老祖宗产业不菲,五个儿子各分得一份厚产,之外还另留下一份田地,作为公产,自长房到五房,逐年依次轮流掌管。田产的收益主要用于每年的祭祀、学塾的塾师束脩,以及族中各项公益开支,如孤老病残的生活费用。族长或者长老都由德高望重的长者担任,村里的重大事务由他们决定,一切都井然有序,林先生笔下这样宁静祥和的乡村生活,读之令人悠然神往。

  现在的中国乡村又是什么样子呢?我没有过乡村生活的经历,只能从别人的描写中窥其一斑。恰巧刚读了央视女记者柴静写的一篇有关她自己家乡的文章,里面提到,山西的老窖头村,曾经拥有极美丽的明清时期窑洞,“现在唯一的色彩,是黑灰满天的公路上,暗红色的运煤卡车,昼夜不停。”“村里有一座每年可以挣上千万的集体煤矿,但人们过得比十年前更贫穷。将近1300人的村庄,年人均收入不到600元。”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煤矿归历届村委会主任承包。村委会主任是村民自己选出来的。只不过选票出现金买。一张2500块钱,在竞选现场,所有的现金就放在大箱子里现场分发。”这真是触目惊心!没有村民代表大会,选举完全是走过场,村民们拿了钱,投了票,剩下的事变不闻不问,全都由花钱买了他们选票上任的村长做主。而我想柴静笔下所写的山西老窖头村,并不是一个偶然。自从我从事媒体工作以来,每天看到的有关现今中国农村的各种报道,铺天盖地,情况恐怕要更严重一些。

  我在林冠夫先生的书中看到,林先生出生于1936年,书中写到的是他懂事后开始念书的年月,我猜想也许就是四五岁至十多岁前后吧?这样算来,林先生书中的中国乡村,距今不过六七十年光景。前后两个时期的中国乡村,反差竟是如此巨大,令人慨叹。宗族制度作为当时中国最重要的基层自治制度,对于维系社会的安定与平稳,发挥过巨大的作用,而今则基本上荡然无存。现今的乡村,村长选票竟然可以完全用钱来收买,村民似乎也并不关心权力的归属,只管收钱了事,可见需要重建的已经不仅仅是秩序。中国在大跨步前进的同时,丢掉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有些已经永远无法再找回来。

溪山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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