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党员作家沙叶新在一篇文章提出过一个口号：社会主义为文艺服务，文艺为人民服务。这个理念给人以启发。
以前要求文艺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后来邓小平觉得不好，改为“文艺为社会主义服务”，这其实并没有多大区别，只是政治的内容被框得更具体了。这对文艺还是不好。因为从理论的严谨和科学性来说，不管什么制度，都得拿到人民利益面前来检验，才能确定其究竟是好的或是不好的。检验并不是一次性的，而是不断的，因为制度本身也在不断变化，人们并不能预先肯定变化是好的还是不好的，所以需要不断的检验。事实上，中国人到目前至少已经历了两种不同的社会主义了，以后还会不会有第三种社会主义?每种社会主义都要求文艺为它服务，孰是孰非?所以，只有“文艺为人民服务”才是一句靠得住的管总的话。如果要求文艺为制度服务，弄得不好，比如制度出问题的时候，文艺就不可能是为人民服务的了。四人帮时期就是一个最实在的例子，那时这伙人也是举着社会主义的旗号，结果文艺为“社会主义”服务，产生了一批贊揚穷社会主义的作品，完全违背了人民的利益。这不是一个切实的教训吗?世界是复杂的，政治舞台是复杂的，我们不要将文艺绑在政治的战车上，避免文艺在复杂的环境里发生谬误的可能。文艺只抱定为人民服务这一条，如果一个制度是好的，是符合人民利益的，文艺自然也就和这种制度在为人民服务的共同目标下协同一致了。如果制度出了问题，不符合人民利益，文艺不会跟着犯错误，这岂不是好事?
文艺创作也是一种社会生产力，它的产品既是精神的也是物质的(书籍、杂志、影片、影碟等)的。而制度代表一种生产关系。我们知道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两者中，生产力是起主导作用的，生产关系应该为发展生产力服务，当生产关系不能适应生产力的发展时，就应该调整生产关系。这样一比照，制度是应该为文艺创作服务的，而不是文艺创作为制度服务。制度具体怎么为文艺创作服务?就是要为文艺创作提供制度上的保证，使作者在宽松、自由、自主和激励的机制下，创造出丰富的精神文化产品，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需要。
所以，应该是制度为文艺创作服务，文艺创作为人民服务。
文艺为全体公民服务
《制度为文艺创作服务，文艺创作为人民服务》一文，由于是侧重于对“文艺为制度服务”观点的置疑，所以没有细谈“文艺为人民服务”。而其实，“文艺为人民服务”的观点同样也是需要置疑的。
大家知道，“人民”是相对于“非人民”而言的，那么今天的“非人民”又是谁呢?大约是指那些“罪犯”?文艺真的就可以不为那些“罪犯”服务吗?文艺作为一种社会的精神产品，可以不参与对“罪犯”的教育和挽救吗?答案应该是清楚的。
文艺应该为每一个“公民”服务，这才是一个文明社会应有的概念。只有确立文艺为全体公民服务的宗旨，才能从根本上解决文艺发展方向的问题。文艺既然为全体公民服务，因此文艺应当把反映和表现全体公民所共同面临的问题，作为自己头等任务和课题。这样文艺才能真正摒弃一切狭隘的政治或阶级的观念，使文艺作品成为全人类的共同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