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招呼陆方霓去把酒冰镇上,甲板上还有些人在支烧烤架,圆桌上摆了一堆食材没有穿串。林稚晚不好意思不帮忙,戴了副一次性手套过去穿菜。这会儿没有人在旁边教她,做起来也生疏,不知道是先穿牛肉还是先穿掌中宝,不知道韭菜是横着穿还是竖着穿,也不知道玉米粒要怎么处理。她戴着手套,胡乱弄了一通。
“别碰过生肉又拿蔬菜,”池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似乎是对她的表现忍无可忍,皱着眉说了声,“串味儿。”
林稚晚:“……”
那要怎么办?林稚晚努力忘掉那天的不愉快,想要把这句话问出来,组织了两次语言,发现办不到。
“牛腱肉要先腌一下,”池宴说,“你先换一副手套,把蔬菜穿好,别穿得太密。”
他说得很平淡,跟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矛盾一般,说完还扯出一副手套戴上,开始腌牛肉。
林稚晚当他不存在,干自己的活,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沉默地做手里的事。这些不用动脑、不用计量的工作,林稚晚做起来很顺手,很快就把那些简单的东西穿好,最后专门对付玉米粒。
这玩意儿原来是放在冰箱里的,很硬,还很小,竹签有点粗,穿起来特费劲,就算是穿好了也歪歪扭扭没有卖相。
池宴看了眼,嫌弃道:“谁买的破玩意儿,别穿了。”
林稚晚:“可是我想吃。”
池宴皱了皱眉:“随你。”
牛腱腌好,池宴脱了手套,把肉放回二层厨房的冰箱。安米悄声跟过去,问他:“你不是对女人过敏吗?”
池宴无语地看她,却发现这妹子目光还挺认真,他玩心又起:“是啊。”
“那你怎么还跟那个小姐姐走那么近。”
池宴“啊”了一声,语气照旧吊儿郎当:“可能人家是脱敏药吧。”
安米眼神越发复杂,最后一句话没说,走了。等池宴再上甲板的时候,安米跟旁边几个女生看他的眼神就变得不太正常。
曲思远他们也回来了,拉着林稚晚在甲板上闲聊,安米凑过去问他:“思远哥,你有没有发现宴哥有点不对劲?”
曲思远:“哪儿?”
安米竭力提醒:“就是恋爱方面的。”
“怎么,你们也发现这货根本不会谈恋爱了?这辈子估计都找不到女朋友了。”前两天,聚会结束,明明是让池宴顺路送林稚晚回家的,结果半夜,曲思远居然在酒吧楼上发现池宴在他的房间里打拳击。
他一个没注意,居然还替沙袋挨了一拳,问池宴怎么回来了。池宴什么都不说,只是一直重复:“这姑娘怎么能这么无理取闹?”
曲思远劝他哄一哄,池宴一拳将沙袋打得直转圈,硬气地留下一句:“狗都不哄。”简直是倔到一定程度了。
安米:“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找不到女朋友不是这个原因呢?”
“那还能是什么原因?”
“换个思路,”安米意味深长,“他想要男朋友。”
对女人过敏,那就是对男人不过敏!对于一切胸大腰细臀翘的女性过敏,反倒是对瘦瘦的小姐姐不过敏,完全不正常!安米觉得自己发现了新世界。
曲思远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得满地打滚。
“他喜欢男的?可得了吧,”曲思远一肚子苦水,“他都讨厌死我们了。”
“高中那会儿我打球,回宿舍就一身汗,想要跟他们打游戏,结果阿宴一看我进来就出门。”
陆方霓也好奇:“为什么啊?”
曲思远愤恨地道:“因为他嫌我臭。”
“啊?”
“我当时也是这种反应,打篮球哪有不是一身臭汗的。”
“然后呢?”
“然后,”江珩默默接话,“阿宴给他买了三套球服。”
曲思远:“还雇了个人每天在篮球场旁边等我,每打完一场,就监督我换身球服。”
大家:“……”
对于这些人编派他那些陈年往事,池宴理都不理,跟人点好炭火,刷上一层油,开始摆些能烤出油的肉串,又从旁边拿了两片锡纸折成碗状,往里面扔了点玉米粒。
或许是太阳太毒辣,人群笑作一团,林稚晚只感觉头晕眼花,退到船舷边上呼吸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