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M呢……他狠狠吸口烟,忍不住笑—他当时仰起头,分明就看见一个硕大的W!
敢情皇后星座倒过来,她就不认识了!
可是,他也真是佩服她—那么浩瀚的一片星空,不管你面朝南还是朝北,都是星空下无比渺小的一粒灰尘,她到底是用什么角度,才把W看成M的?
……
然而,以后陪她看星星的,再不是自己了。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神色黯然。
对于向宁,他太了解了:向宁就是那种态度谨慎,但一旦决定就会始终如一的人。他似乎压根不用担心向宁会对桑离不好,也不需要惦记帮桑离打抱不平。他要做的,或许只是远远看着,需要的时候给点掌声和祝福,等到他们修成正果那一天别忘了送红包……
原来,不过是晚了一步,而后就晚了一辈子。
也罢,也罢!南杨深深吸口气,摁灭手里的烟蒂。最后一丝光芒熄灭的刹那,他决定扮演好一个“哥哥”的角色—兴许也是扮演这个角色扮久了,他居然还有些乐在其中!
这真是奇怪的现象,本来,按理说他应该有点失恋的痛苦感不是吗?
那么,是不是说,他没有想象中那么爱桑离?
不对不对……南杨的脑子有点乱:他们一起长大十八年,就好像树和藤,彼此依附,也难说谁在依靠谁。他们的成长是纠缠在一起的,这比亲情暧昧一点,比爱情又温馨一点,说不清,道不明。他怎么可能不爱桑离呢?他用自己全部的生命去爱她都还嫌不够!
可是,听说她恋爱了,他有苦楚的失落、压抑的后悔,却并没有怆然的悲痛,或者撕心裂肺的苦闷。
这又说明什么……
想到这里,南杨已经有些理不清的混乱感,他忍不住捶面前的阳台栏杆一下,冰冷的质感瞬间夹杂一些痛楚沿神经末梢敏感上行。
他仰面看看天空,终于深深叹口气。
那就这样吧,南杨心想:既然一辈子都放不开,那就一直站在她身边,疼她,呵护她;既然已经晚了一步,那就再不多说话,只要站在她身边,就好。
比恋人远一点点,然而却永远都在—这样的位置,就是他能够看清她,却不至于伤害她的最佳位置吧。
九月的上海,低气压云团笼罩下,南杨第一次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伤怀。
周三下午,照旧是桑离的专业课。上课的时候郭蕴华迟到了,四十五分钟的课就被压缩成三十分钟,不过好在是“一对一”,桑离伶俐,掌握得很快。
郭蕴华走之前还诉苦:“最怕这些当官的,他们一派任务,大家都得跟着忙。”
也是熟了,桑离敢和她开玩笑:“向叔叔也是当官的。”
郭蕴华瞪一下眼:“要是他来我还不伺候呢!”
一边说一边气鼓鼓地收拾东西去开会,桑离站在走廊上目送她走远,刚要转身,肩膀就被人拍一下。
回头,看见是高两级的师姐段芮,便打招呼:“师姐好。”
段芮探头看看楼梯口:“郭老师走了?”
“上面又来人了吧,”桑离同情地叹口气,“看样子又要有活动了。”
段芮咂咂嘴:“嗯,咱们学校就是一门类齐全的机动演出团。”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对了,演出结束后还可以用来参加晚宴,美女出场,蓬荜生辉。”
桑离笑:“师姐你真一针见血。”
段芮耸耸肩:“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桑离低头看看表,纳闷:“师姐你是这个琴时的吗?”
艺术学院每间琴房都分配了相应的学生,为了不影响彼此的练习,无论是上课还是练琴都按时间段交错开。桑离隐约记得段芮的琴时是在上午。
段芮笑笑:“专程来找你有事,师妹,我听说你钢琴弹得不错?”
桑离有点不好意思:“师姐,我不是学钢琴的。”
段芮点点头:“我知道,你是声乐专业第一名嘛,你可能记不得了,你专业考试二试那天,我是你的钢琴伴奏。”
“啊?”桑离瞪大眼,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印象。
段芮笑眯眯地看着桑离道:“想不起来是正常的,考生嘛,不紧张就不错了,哪还有空注意旁边那个伴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