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游魂
枪声一响,宋莹莹感到整颗心顿时炸了。难以忍受的痛,传遍了全身。不由自己,她将头埋在自己的胸前。因双眼蒙上了纱布,她看不见自己的前胸。只感觉见鲜血不停地往外冒,胸口应该印红大遍血迹。她感到身子特别的沉。咬了咬牙想挺住,不让自己倒下。可重心已失,而自己的毅力控制不住身体沉重的力量。
她不甘心,想力撑着。让自己的生命继续延续下去,可无力抗拒这沉沉的重。倒在血泊中,只动弹了几下。停止了挣扎,灵魂脱体直往上窜。她不甘心,对着整个刑场大叫;我现在还是花季少女。想面对的是充满快乐幸福的人生。
她再不敢面对自己倒下的身体,让灵魂这样脱身而去。不敢面对这一切,闭上眼睛大哭大叫;“我是冤枉的,不能这样死去。我要活呀!”她认为自己的叫声够大的,可感天震地。而周围的人都变成了聋哑般。没人理会,也没什么反应。
她感到彻底地失望,显得有些愤怒。怒睁着眼睛,冲视这个审判长,甚至整个刑场。想唤回这里所有人的木迂脑袋,将自己的冤屈告之天下。她叫得撕心裂肺,唤来是人们没有反应的机械。控制不住自己,她把矛头对准他。直接往上冲。想冲倒他,甚至要他还回自己生的权力。近了,更近了。她眼珠子充血,有撕裂他的冲动。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审判席直冲而来。将她重重的打到数十丈之外。她不服气,有些愤怒世道对自己的不恭。从数十丈外爬起,继续往前冲。这时,数道金光不约而来。形成了一堵墙,将她与审判席远远地隔开。一股股热血,直冲脑门。她失去了理智,有玉碎瓦全之心。
“走吧!法庭的威严不可碰。你这样硬闯会被打得魂飞魂散,永世不能超生。”在金光的那堵墙里,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她哭着说:“我是遭恶人陷害,冤枉而死。我还年轻,不能就这样失去了在人间生存的权力。”
里面传来一阵叹息声:“你个我知道。可你已经死了。不要怨法庭,这是你该遭的劫数。去吧,瞑瞑中自有安排。”她还想说什么,被一道强大的劲力抛得更远。她回头一望,那堵金光闪闪的墙已经消失。那些人也在陆陆续续地离开。
她望望自己倒下的尸身,红红的一片。印红自己倒下的那片泥土。她留恋那身体,想重新拥有。可现在已经离开,已经不再属于她那飘浮在空气中的灵魂。早被人抬走,到了她难以寻到的地方。
她在空气中不停的飘浮,四处地游荡。“我心慈向善,从不伤害无辜的生命。就是走路,也很小心。别把路上的蚂蚁踩着了。这是什么世道。好人饱受折磨,也要含冤受屈的死。而恶人作恶多端,还要祸害一千年。难道这天下,真是恶人的么?好人生来就得受他们的欺压与屈辱。” 虽无人能听到她的声音,可见到有人。她还是拼命地哭叫 。
继续飘浮,继续哭叫。引来的是一阵风无息地吹过,而没有人关注她的冤情。她的愤怒充满了整个灵魂,矛头突然转向害死她的吴哈:“心如蛇蝎的恶徒,你罪该万死。要了我的身子,还对我下阴手。血债要用血来还。只要有可能,我要你死得很难堪。”
在吴家大院中的一棵大树下,吴哈躺在一张睡椅上。微闭着眼睛,小声唱着当地的老山歌:“月儿落西霞,贤妹想冤家。三天不到我家耍,心里乱如麻……”连三倒四,瞑想与女人在一起的快乐。唱到难以控制自己之时,竟将歌词改了。突然冒出一句“三天不找莹莹耍,心里乱如麻。”
她虽是被他设计害死,但在内心深处还是舍不得的。他心中多了一些纠结。可为了自保,他不得不这样做。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传来一个尖细的女声:“莹莹被你送去当鬼了。胆子够大的,还敢想她。不怕晚上做噩梦,她前来向你索命。”
接着是“哧哧”的低笑声。他猛地一惊,慌忙睁开眼睛一看是何嫂。有点好气她打扰了自己的兴致,在她屁股上狠狠地拧了几下。一双手在她身上乱翻乱滚,坏坏地说:“来了不早点吱声,吓了我一跳。差点连一些兴致都被你吓跑。”
她一见,干笑了几声。嬉笑地抛了个媚眼。身子一摔,避开了他那双手。趁他不注意,重重地坐在他身上没好气地说:“轻点,这事要温柔。毛手毛脚的你把人家弄痛了。”
他被压得眉头紧锁,忍不住地大叫:“别这样,你一百六七的重量我可受不了。”她一听毫不客气。“本村的女人都知道你是出了名的能。现在莹莹被你送走了,我也不比其他的差。”说完又使劲的往下压。
想不到她会这样,压得他有些受不了。歪曲着嘴,整个脸皱成一张树皮。压低声音,哀声求饶:“轻点。我会被你压爆的。别折磨我了,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嘛!”她捂脸而笑:“听说张家也评了危房。我家的房子比她家烂多了。为什么这次又没有我?”说完,用屁股在他身上狠狠地擂了擂。
他痛得脸上直冒冷汗,失声大叫:“求你饶了我,今年我给你报上去。这次一定会有你的。”她不相信他的那些鬼话,嘿嘿地干笑个不停。他心里有些虚,慌忙补了句:“真的,这次绝对不会骗你。”
她猛拍了他屁股一下说:“我让你潇洒快乐够了,应该有些回报。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他不敢与她嗦,于是软软地说:“你母老虎一只,我敢么?”这话她爱听,但不相信他的为人。
于是恨恨的对他说:“你说话的狗屁都不是。要相信你,除非太阳是方的。白天月亮值班,晚上才敢溜出来。不过你怎样毒死李欢,然后嫁祸于宋莹莹的事我是知道的。将我惹急,把这事捅出去。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
为危房的事情,她找了他许多回。可除了每次占她便宜,剩下的就是一年又一年地往下拖。这次不给他来猛的,新修的楼房全危房过了,也轮不倒她家的那个破瓦房。她这次是下定决心,要拿下这个份额。
他最恨有人向他耍横,可不解决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斤两。他再霸,也没什么用。于是讨好地说:“你抓住了我的把柄,还敢么?今年危房的份额一定给你。”她一听,露出笑脸来:“谢谢你为本村民解决实际问题。今天我该好好的报答你。”说完转身用胸部对着他,眼睛里射出不寻常的光。
他现在被她压得没有了兴趣,哭脸装着笑脸地说:“现在不行,过几天你过来。”见他那个狼狈相,她忍不住地笑了。顺势一翻身,爬了起来。露出胜利者的姿态。屁股对着他,一摇二摆地扭着身子离开了吴家大院。他如获重解,半天才让自己转过魂来。
我是村官,就是要拿这些份额与其它好处去逗引本村的女人。一般的女人,只是逢场作戏的玩玩罢了。想要什么好处,没那么容易。这些都是交给自己喜欢的,并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女人的。宋莹莹的事法院已经判决,并牵扯了大批人。想突破这张网,阻力重重。尤如大海捞针那么难。
凭一个弱势的村妇,也想改变这个结局。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他想着,得意地笑了。哼……想坏我的事,前面去了那么多也不缺少你一个。他霸,那笑变得有些阴沉。因他不怕人威胁。
这一切都被飘浮在空气中的宋莹莹收入眼底。她气得快要炸飞了。心中燃起了熊熊火焰,不停地燃烧。将怒气聚于双爪,居高而下的向他压来。用双爪直掐他的脖子。吴哈觉得眼前一遍阴冷,一股凉气直入自己的背心。整个身子猛抽了一下,晕死过去。
在朦胧中,一句“死上一万次也不多的恶魔,还我与李欢的命来”。这声音,吓破了他的胆。猛惊了一下,全身脱了虚。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只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从远处飘来。睁开一看,胸前是一遍鲜血不停地往外冒。想躲,似被用钉子钉在那里不能动弹。近了,更近了。那血直喷他全身。他感到惶恐,慌忙望了过去。一见是宋莹莹正伸出双爪,向他俯冲而来……
他拼命挣扎,想摆脱她的钳制。可瘫软如泥,撑不起那一身烂肉。除了任人宰割,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的份。他大呼“救命”,可她的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没让他发出声来。他感到气息正在消失,呼吸越来越困难。
睡椅上,吴哈用自己的一双手,死掐着自己的脖子。越掐越紧,整个脑袋似要被这双手掐掉。双眼直翻白,瞳仁也在慢慢地放大。口中直吐泡沫,还渗有一些血丝。衣服一遍凌乱,沾满了血色的泡沫。正一圈一圈的向四周扩散。交织重合,一片又一片的肮脏。双脚不停的蹬,可也在减少力度与速度。这睡椅东摇西摆,但载着他那肥胖的身子只是晃荡个不停。而节奏正在减速。
就在这时,吴哈的老婆桂嫂从田间干活回来。见他这个样子,步步惊魂。忍不住失声大叫;“该死的,你是不是有病。别这样了,会没命的。”见有人来,宋莹莹哼了一声,匆匆地离去。他的双手离开了自己的脖子,从死神那里捡回了一条命。瘫倒在睡椅上,不停地喘气,不停地干咳。他的七魂早吓跑了八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