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无数次以视线奸淫了与情夫陶醉在性爱之中的妻子。他借由偷窥达成了在正常形式下无法达成的对妻子的扭曲情感。
只不过,这当然是——个人秘密。
不能被妻子得知的事实。
平野虽然怀抱着扭曲情感,但他仍然深爱着妻子,也不愿意破坏与妻子的正常生活。
就算妻子可能内心烦闷不堪,只要她打算隐瞒下去,平野就继续装作完全不知情;同时,他偷窥妻子偷情场面之事——也绝对不能被发现。
某一天,平野透过孔洞偷窥的视线。
与妻子不经意的视线相交。
不该被看见的时候被看见了。
不想被知道的事情也……
——阿宫。
“不对,你说的并不对。即便内人发现有人偷窥,也不可能知道偷窥者是我。那个孔洞只有这么点大啊——”
“可是你妻子自杀了。”
“这、这是没错——”
“你妻子自杀的……”
“咦?”
“你妻子自杀的时间,不就是这个事件刚发生后没多久?”
“这——不……”
“我说得没错吧?”
隔周的星期四,妻子死了。
平野一如既往地从孔洞偷窥,但见到的却是吊在梁上的妻子尸体。
男人不在。
“但是——内人在这一个星期里,完全没有异常状况。不,她甚至比平时更开朗,更有活力……”
“可是你自己不也一样?”医师露出略为严肃的口吻,“担心偷窥被发现,令你表现得更老实,所以那一个星期,你表现得比平时更温柔、更谨慎。你的妻子也是如此。”
“但是……”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方法确认你妻子是否知道偷窥者是你,就算知道也没有意义。重点是你自己是不是如此认为的。”
“我——不知道……”
“你刻意回避思考这件事情吧?你一直尽可能地不去想前因后果。现在你更应该仔细去理解。我问你,在那之后,在你妻子自杀之后,你还继续偷窥吗?”
“我——失去了偷窥对象,怎么还可能偷窥呢?”
“难道一点也不想偷窥吗?”
“我——不曾想要偷窥过。”
“老实承认吧,平野先生。你是有偷窥癖好的人。不管是不是孔洞都好,你必须透过某种滤镜才能跟这个社会接触。”
“我只对我妻子——”
“不。你不管是谁,只要能偷窥都好。即便现在,你也一直有想偷窥的冲动。”
“没这回事。我——不是性变态。”
“你这种说法并不是那么适切。我再重申一次,性癖好并没有是非对错。你只是有偷窥这种非正常的性欲望。这实在没办法。”
或许——是如此吧。
“听好,平野先生。你感觉到的视线,其实来自于你的潜意识。你刻意压抑着想偷窥的冲动,但是潜在欲望仍然从强力的压抑下渗透出来。这种欲望不是说压抑就能压抑得住。当潜在的强烈欲望浮上意识层面时,会扭曲变形成为一种恐惧。其实,无时无刻注视着你的是你自己。”
精神科医师瞪了平野一眼。
“你看到的幻觉之眼,并不是你妻子的。你仔细想想,那难道不是你自己的眼睛吗?”
医生的话语里充满了自信。
“不——并非如此。”
平野坚决地否定了。
医师讶异地询问原因。他对于自己的分析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疑问。
“真的——是如此吗?你敢确定吗?那只是你不这么认为而已吧?那就是你自己的眼睛——”
“不对。那不是我的眼睛。”
“是吗?”
“因为——一点也不像啊。”
完全不同。
“平野先生,人的记忆非常不可靠,且会配合自己的欲望变化。你再想想,那真的不是你自己的……”
“可是这并不是记忆呀,医生。”
平野语气坚决地打断医生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