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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金外传

时间:2023-11-26    来源:www.xinwenju.com    作者:云杉  阅读:

  八金看了看他们,为难地说:“我也不知道呀,铡草的时候也没管,咋就有鸡毛了呢?我也说不清。”八金没敢把草堆发现鸡蛋的事说出来。

  队长扔掉烟头,站了起来:“都说不清,这些鸡毛是自己跑进草里的?好,既然都说不清,我就把情况上报给大队啦。”说罢就走了。

  第二天,大队革委会研究队长报上去的情况。大家一致认为八金的疑点最大,加上他有过被批斗的“前科”,当下就派人把他叫到大队部。

  八金来到大队部,一看大家严肃的表情,心里紧了一下。但又一想,自己没干啥亏心事,身正不怕影子歪,管他呢。

  革委会的头头们对稻草里咋有鸡毛的事,一连追问了几个为什么,然后就叫八金交代问题。八金一听鸡毛问题已经上纲上线了,吓懵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地说真的不知道,真不知道是咋回事呀。大队革委会见他顽固,就随即整理了一份材料上报给驻乡工作队,于是八金就被戴上了坏分子的帽子,成了无产阶级专政的对象。

  八金成了专政对象后不久,紧接着就来了“文化大革命”,“地”“富”“反”“坏”“右”“牛鬼蛇神”都是专政的对象。八金也不例外,饲养员是当不成了,连和牲口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了,大会、小会还得上台挨批挨斗。不挨批斗的日子,八金就干着全队最苦的活,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周把式搞的鬼,在报复他,但他又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忍受着。要光是这些的话,八金觉得也没有啥,反正自己身强力壮的,挨点儿批,受点儿斗,受点儿苦,自己都能受住,但心里的苦却是最叫他难以忍受的。他的快八十岁的老妈虽然跟着早已成家的弟弟过,但老人家的心却大半系在他这个曾叫她自豪过、揪心过、如今又悲伤着的儿子身上。虽然八金被戴上了坏分子帽子而全家都受到了牵连,但老人家却想得很开。她拄着拐棍,隔三差五地在夜里来到八金家里,对八金说些宽心的话:“娃呀,要挺住,千万别倒了精神,一大家子人可都指望着你呢。没有啥,没有过不去的河,想开些,过去那么艰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眼前这点儿事也算不了个啥。妈知道你不是坏人,老天爷总有睁开眼睛的那阵子呢。听妈的话,挺起腔子来,三天不吃饭,还要装个粜米汉呢(地方方言,粜,卖的意思)……”

  每次面对老妈的宽心话语,八金都只能强装欢笑,为了叫老妈心宽,也只能言不由衷地说些叫老人高兴的话,但自己心里却实在没法说的难受。总以为自己是长子,能叫老人过上舒心的日子,但如今却叫老人替自己这个四十几的大男人分担忧愁,她含辛茹苦地把自己抚养成人,没想到自己却为她添加忧伤,真是上对不起老人,下对不起儿女呀,天哪,我究竟做错了啥事?我现在成了个啥人啦……周把式呀周把式,我日你八辈子祖宗,老子就叫你压着,你总不能压老子一辈子吧,日月长着呢,老子比你年轻,看谁熬过谁,老子就不信你能活个千秋吊,总有老子翻身的日子呢……

  7

  世间万物都有着不可抗逆的自然规律,就像黑夜过去就是白天,白天劳作晚上休息的人体生物规律一样,不能问为什么,这是自然规律。漫漫冗长的“专政”岁月终于从中华大地上消失了,八金头上的“帽子”自然也就摘掉了,不过,八金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啦。历史也到了一九八〇年。

  一天中午,八金从田里干活回来,远远就看见自己家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车,八金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站住了,犹豫了一下,他想又是啥事呀,头上的“帽子”不是摘掉了吗?咋还会有人开着车来找我呢?又一想,哎,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他呢,进屋看看再说。他走近门口,见是一辆在部队时经常见的军用吉普车。八金更是搞不清了,多少年了,除了驻地的部队工作组开着这种车来找过自己,从来没有部队的其他人来过,不知道又是啥运动来了,唉,咋就这么命苦呀……

  他轻手轻脚走到屋门口,就听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很和气地和自己婆姨说话呢。但听口气又不像是搞运动的口气,而这声音有点儿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哎,听天由命吧,管他呢,这是我自己的家,进吧。

  八金进到屋里,一下呆了,左看也不像,右看也不像,谁呢?

八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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