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准备热水和牛奶。”注意到香草哭闹不止,老金只能站了出来,“夏秋,去买奶瓶和奶粉。”吩咐完后,老金为香草换掉了尿布,哭声也随之停止了。
夏秋用贩卖废品的收入买到了奶瓶和奶粉,在回来的路上捡到了一本育儿大全,偷偷塞进了随身的挎包里。
老金熟练地冲泡好了奶粉,细心地滴在手背上,试了试温度。随后便递给了阿文,阿文很欢喜,因为这实现了他做妈妈的梦想。香草睡着后,雪也停了,一切又恢复到平常的夜晚。
“明天,要把香草送给警察。”老金坚定地说。
那本育儿大全的封面上是幸福的一家三口,里面详细地向读者展示如何为新生婴儿洗澡、冲泡奶粉、预防疾病……夏秋抛开了那本书,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香草:“这不是真的,我的爸爸不会这样做。”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
黑暗中,阿文忍不住问道:“老金,你不是一直都单身吧,曾经有过孩子?”
“我结过婚,那是奉子成婚的年龄,大概二十五岁。”老金低下了头,欲言又止,“我有过一个孩子,如果还活着的话,她应该比夏秋大五六岁,不过她得了一种奇怪的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只有对孩子的事觉得比我的命还重要。”他叹了一口气,“我曾经是一名优秀的赛车手,后来遭到了朋友的欺骗,做了假,被取消了参赛资格,妻子也离开了我。然后就成为了这样的男人。”
一觉醒来后,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夏秋发现阿文和香草不见了。
雪后的殇城像是掉进了冰窟。地上白茫茫一片,枝桠上压着厚厚的一层雪,棚屋前有一串脚印,曲曲折折地把人引向了昨晚布道的工地上。循着脚印,老金和夏秋找到了阿文,他枯坐在雪地里,背对着两人,怀抱着香草,“也许她的父母已经报案了。”夏秋责怪着阿文。“过了一夜,她的父母可能已经后悔了,还是把她送到警察局吧,孩子和父母在一起是最好的。”老金坚持自己的决定。“那是亲生父母吗?就这样抛弃自己的孩子?”阿文冷冷地说道。
阿文的声音有些沉重:“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
老金和夏秋对望了一眼。
“如果他们见到我现在的样子,恐怕会吓一跳吧。”阿文抬起头来,望向远处的大厦。
“流浪汉哪有资格抚养孩子?”阿金向前一步,语气有些严厉。“我知道,但是到处寄人篱下,得不到一点儿怜爱,我不想让她过上那样的生活。”阿文的下巴触到了香草的脸上,声音变得微弱。“就算不是弃婴,也有一些孩子是这样的情况吧。”夏秋瞟了一眼刚从树枝上飞走的那只鸟,“一定是事出有因吧。”
“无论什么原因,也不能成为抛弃孩子的理由。”阿文有些恼怒,声音有些颤动,“抛弃孩子时,他们连爱也抛弃了,就像丢垃圾一样。”阿文的眼眶红红的,泪水在里面打转。
“那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夏秋说。
“去寻找香草的亲生父母,我要问他们为什么抛弃孩子,如果我原谅了他们,也就原谅了我的父母。”阿文站了起来。
老金问:“可是去哪里寻找呢?”
夏秋想起了那个带有号码牌的钥匙,按照上面的线索,三个流浪汉开始了寻找香草亲生父母的漫漫征程。
三
殇城火车站的候车厅里挤满了行色匆匆的旅人。他们挎着大大小小的包裹,男人们肩扛着蛇皮袋,拖着行李箱;女人们拉扯着哭闹的孩子,挤来挤去。他们要去的地方比殇城大得多,那里有更多的高楼大厦,也有更多的流浪汉。
候车厅1225号的柜子里有一个便携式的行李箱,里面放置了一些出行的衣物,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着花格子衬衫,他搂着一个面容姣好,身形娇小的女人。他们的身后是一个圆顶型的建筑,像是一座已经废弃了的领事馆。这对男女(至少看起来是这样),按照三名流浪汉的初步判断,应该就是香草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