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呀!”
“唉,我们这里是一团乱麻。今天我们才知道爸妈早把别墅过户给邹禾了!你想邹麦和佩佩两口子能罢休吗?这都快动手了。”
这时候就听见老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们眼里还有老人没有?邹禾家人口多、条件不好,爸妈这点主都做不得了吗?”
屠佩佩大叫:“老人的遗产子女都有份,凭什么老大就可以独吞?”
“混账!”邹言少拍桌子,“什么遗产不遗产!你们的爸妈还没死呢!”
邹米不忍再听,关了手机。
当天夜里老太太心跳骤止,血压掉到0,身边只有邹米一个人。
三天后老太太下葬,全家人在墓地聚齐,个个黑着脸,只有邹米哭得像个泪人。封墓穴的时候,邹米把银甲壳虫放进老太太的骨灰盒,又把蓝宝石戒指交给老爷子,说:“爸,别忘了你给妈的钻石婚戒指。”
老爷子看也不看戒指,断然道:“已经不是钻石婚了!”然后摆摆手,“封墓穴吧。”
为了全家人能一个不少地为老太太送行,老爷子写下一份遗嘱,答应百年之后,把现有住房留给老二邹麦,把字画分给两个女儿。
邹米从离开家去陪老太太,到安葬完老太太回到家,前后不过三四天的时间,她的感觉是恍若隔世。
老远就看到邬朵等在一棵梧桐树下,人越发像一株干枯的苇草。
“小米儿你总算回来了!”
“你是不是又跑了四趟?”
“跑了两趟。唉,这天真是太热了!”
邹米从她身边走过,径直进了小区。
“小米儿,你……”
“五十多年了,你阴魂不散!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邹米回身跺脚、歇斯底里,“你走开!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这个丑东西!”
晚上,邹米点燃一炷香守着老太太的照片,忽然之间想不明白,邬朵究竟为了什么迷恋爸爸长达半个多世纪?难道她也想把自己打磨成一颗钻石,以求恒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