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杞乡魂

时间:2024-01-07    来源:馨文居    作者:刘钧  阅读:

  第二天早上,宁安药铺里面的柜台上,已经码放着一摞摞整齐的包好的汤药。上面,振文还特意写了买一副药送一碗汤几个大字。刘啸天一边坐诊号脉,一边开着药方。梅子照列按啸天的药方,小心地配着药,然后再一包一包、麻利地送到病人手里。在药铺门前,支着两口大锅。刘振文和伙计正在忙着给看了病的人赠送药汤。他们边熬边发,病人们一手提着药包,一手端着汤药往回走,嘴里还念叨着感谢大善人刘先生之类的话。不知什么时候,东街永寿堂药铺的伙计也来排队领药。大家看见他后,就鄙夷地指着他的后背,说了许多很难听的话。有的说张拐子心太黑了,给人吃的都是假药,光赚钱不治病。有的说他和魏大夫给大烟馆老板拉皮条,坑害老百姓。那个伙计羞臊得正准备离开,却被出来得刘啸天拦住,问是咋回事。那个伙计像见了救星似的连忙哀求说,刘先生啊,我们东家的少爷和我家里人都染上了疟疾,我们张大夫、王大夫都治不好。听说您是神医是大善人,就求您老人家救救我们吧。刘啸天说,那就快进来拿药啊,救人要紧啊。那个伙计迟疑地看了看众人,赶紧说声谢谢,就拿了药跑了。人们不理解刘先生的所作所为,都说像张拐子这号人,平时作恶多端死了活该。他就对大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医生的职业就是治病救人,这也是我们老刘家的为医之道。再说我的汤药也没什么秘密,就是用枸杞根、皮和红枣,再配上甘草、白术等草药,熬成汤就行了,你们回家也可以试着熬了喝。正说着,又见几个人慌慌张张地抬进来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啸天赶紧过去查看,只见那孩子脖子粗大、嘴唇紫黑、咽喉肿胀、假膜流黑血,抬来时已经没有了脉象。刘啸天失声叫道,白喉。他对众人说,白喉这种病,在小孩中传染极快,死亡率极高,目前中医还没有治愈的方法,只能用西医注射抗菌素才有效果。而抗菌素这种东西不要说宁杞堡这偏僻的地方,就是在省城能找到几支,都是大海捞针。情况紧急,他一刻也不敢怠慢,送走抬孩子的那帮人后,他立即去找吴县长。准备把情况汇报后,再商量防治的办法。

  县长办公室里,吴县长正召集县卫生局和有关部门的局长在开会,主题也是商量如何解决瘟疫蔓延的办法。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刘啸天等在门口已经听得不耐烦了,就不顾门卫阻拦直接闯了进来。吴县长见了觉得他擅闯公堂也不给自己留点儿面子。心里虽然不太舒服,但转念一想他来得正好,也许刘啸天还真有什么法宝。于是叫大家安静,先听听刘大夫有什么好办法。这刘啸天是个直肠子,听吴县长让自己说,他当仁不让,瞅了一眼在座的局长后就急切地说,目前伤寒、疟疾传染还没有止住,今天,我又发现了白喉。这个白喉病一旦传染开了,其速度之快难以想象。而且,目前国内的中医中药,都还没有好的治疗办法,只有采用西医抗菌素注射的办法才能有效控制。你们看怎么办呀。局长们听后各个惊恐万状,卫生局长说,那要花很多钱呢,再说就是有钱上哪里里去买抗菌素呢。防疫办局长说,县长要拿出钱来才行,否则,我们也没有办法。安全局局长指着他两个说,没有办法要你们卫生局、防疫办是吃干饭的。吴县长看他们只会抬杠不会干事,就问啸天说,先生有何高见。正在做纪录的李秘书,这时走过来,信任地对刘啸天说,刘先生见多识广,你一定会有办法。啸天看了看在座的几个官员,清了清嗓子说,其实,老子说过这样一句话,天下大事必做于易,天下难事必做于细。瘟疫虽然凶猛,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想出解决的办法。随后他提出,发动全县的各大商号捐款赈灾,并提议吴县长立即请在宁杞堡传教的洋神父,从外面联系一些青霉素等抗菌素,对儿童集中的学校等场所先进行控制。大家听了都说这个办法虽好,但不知那些商号老板们,愿意不愿意捐赠。望着众人疑虑的眼神,刘啸天立即从自己包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包现大洋,说,这是三百块,我先带个头捐了。吴县长及众官员们,被他的行为惊得目瞪口呆,继而也被他的义举所感动,赶紧从兜里百儿八十地掏票子。吴县长见他们捐得太少,就拿出一百块现大洋也叫李秘书入账收了,又亲手拟了全县赈灾捐款的文稿,让李秘书连夜向全县发布。第二天,宁杞堡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捐款赈灾的紧急通知。当时,全县共收到捐助的大洋约两千六百多块,并通过在宁杞堡传教的基督教、天主教神父,迅速从国外买来了一批抗菌素药品,很快遏制住了白喉等疾病的蔓延。宁杞堡这次号召全县捐款赈灾的举动,很快得到了其他地方政府的响应和推广。刘啸天在当时,以赈灾捐款金额最高受到了政府的通报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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