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这位山里汉子的憨厚和朴实,着实令我感动和佩服。不是山里人天生就贫穷,他们思索过,他们开拓过,他们追求过,他们抗争过,但他们也落过泪……梦始终离他们很遥远。
“那次我穿走你的衣服,弟妹骂你了没有?”远山笑着问我。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时,我才明白了他问我媳妇在不在家的原因。其实,不用媳妇骂,过后我就后悔了,倒不是我小气心痛那身穿了半年的西服,心痛的是那部刚买了两天的手机。
远山说:“上次回到家里,当我发现你口袋里的手机和存折时,我着实吓了一跳,本打算第二天给你送回来,可乡上压砂的任务下来了,没法子只好耽搁了。”他说着掏出了一沓百元的票子很潇洒地放在了手机旁接着说,“你存折上的钱我也压了砂,真是不好意思,现在算一起还你了。”他望着窗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窗外两只缩头缩脑的麻雀,蹲在屋檐下的电线上挨挨挤挤地梳理着各自的羽毛。一只鸽子飞过,惊吓得两只麻雀向远处的柳树上飞去,落枝的刹那间,抖落了柳枝上的雨珠向地上滚去。
由于做饭的手艺太差,我把远山拉到了一个小饭馆。饭菜上来后我问他喝酒么?远山说喝。我说你可别重蹈覆辙。他说割了割了,一割就好了,怕啥,说完他豪爽地大笑起来。
酒足饭饱,远山一脸严肃满脸认真地对我说:“你信吗?”
“信啥?”我被远山问得云里雾里。
“我和中央领导握手了,不信你看。”远山把两只手伸给了我。
我差点儿没被远山的话吓趴在地上。
望着我痴呆的样子,远山说:“说了你也不信,反正我和总理握手了。”此时,远山自己激动得都不相信自己了。他说:“我的梦就要实现了,总理让我好好种这石头缝里长出的精华,说我挣了钱到城里买房子,买车子,让孩子到城里念书。”
“那你不种瓜了?”我望着有些痴癫的远山问。
“种,为啥不种。”远山拍着我的肩膀说,“我不但要种,而且还要开着车多种。”
我和远山走出饭馆,毛毛细雨还在悄悄无声地飘落着,像是无数蚕娘娘吐出的银丝,荡漾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