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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望童年

时间:2023-10-01    来源:馨文居    作者:张彩霞   阅读:

  在我们小时候,通往三河的汽车路并没有穿过阎河整条街,而是在西街处转拐,往丁家河,三龙山至黄土嘴…,我们管它叫“汽车路”,离我们老屋的后门才两三百米远,我们兄弟姐妹五个,在暑期,常常沿着渠道埂跑到汽车路边,等候三河电站开往浮桥河电站的敞篷气车,去爸爸那里度暑假。

  只是每次仅能去两三个人,因住不下,谁先扒上车,谁就去,我一次也没有扒上爸爸单位那高高的汽车,见开走的汽车,急得跺脚大哭,妈妈的两颗糖又让我破破涕为笑。在我六,七岁时候的暑假,爸爸特地带我一个人到浮桥河水电站过暑假。

  途经麻城县城时,在苏区照相馆旁边的餐馆里,爸爸买了豆腐脑和油条,我喝了一口豆腐脑,觉得淡瘪瘪的,还有豆腥味,就不喝,这是我第一次喝豆腐脑,爸爸说,豆腐脑有营养,让我喝完。以至油条配豆腐脑,是我成年后过早的标配。

  到达爸爸的宿舍,只见四间房共一大厅,爸爸对面房间是一姓洪的,个子高高的,皮肤黑黑的年轻人,斜对面房间家有年龄相仿的小孩,隔壁房间是丁时志丁伯伯,也是我们阎河街上人,他家就在十二中(后来的七中)对面,门口有高高的石条台阶,丁伯伯后来是麻城电力局局长,但在当时统属于麻城水电局,后来水电分家,都不知道电力局好,还是水力局好,爸爸被分到水力局,丁时志伯伯则分在电力局,现在看来,电力局系国家电网,成为大学生就业的香饽饽,水力局则逊色许多。

  而我的母亲,曾是三河电站的一名职工,1962年,国家“精简”,被下放,在浩浩荡荡的下放队伍中,许许多多有才干,有能力的人,被时代的洪流夹裹着,开启了漫长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岁月,他们这一代人在当时,为国家作出了巨大的牺牲。妈妈的同事分到电力局,至今还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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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浮桥河电站度过的的这个暑假,真是玩得儿不知野,快乐开心,夏天是宽纵万物,放任其生长的季节,电站里许多小孩子,有一个皮肤白白,头发微黄的小女孩,叫七零,是1970年出生的,她姐姐叫绿化,当时有十多来岁,经常领着我们一帮孩子玩,还带领我们去浮桥河水库坐船,水库像一座清澈的湖泊,清水悠悠,波光粼粼,堤坝上的青草也很丰美,在小木船上,我们小手拍打着水珠,清爽凉快,四周寂静无人,尽管阳光酷烈,像嗮酱似的,丝毫不影响我们坐在船上的兴奋劲儿,开船的人不停的叮嘱“不要玩水,坐稳”……

  回来后,爸爸说“以后不要到水库玩,水深危险”。现在浮桥河水库早已成了打卡胜地,而我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去过浮桥河水库。电站里有年轻的女职工,一位姓施的大姐姐,见我头发汗湿,就给我洗头发,并剪头发,一帮孩子围着观看,齐眉刘海,其耳短发,其实还要短,像被一个烟子熏黑了的暖钵,扣在头上,众人哈哈大笑,绿化说道:“像《红岩》里的小萝卜头,怪精灵的”。

  爸爸从小就锻炼我们的独立生活能力,让我自己洗衣服,自己去食堂打饭,食堂有一哑巴,每每看到他“咿呀呀”的打着手势,我都会吓得哭,不敢打饭,又折回来,碰到其他叔叔阿姨,都会帮我打好饭。

  有次爸爸带我到发电的厂房玩,一值班的叔叔桌上放了一堆硬币,1分的,2分的,5分的,这位叔叔逗道“你数一下有多少钱,数对了,都归你”,数了七八上十遍,我就是数不清,惶惶惴惴立在那儿,低头掐指甲,走也不敢,不走又不是。这时,地下口上来一位穿雨衣的人,双手擎着一条大嗨嗨鱼,我赶紧跑开看鱼去,只是不懂,水力发电怎会有这么大的鱼跑出来……

  一天,我们一群小孩在斜对面房间玩,突然我从窗口望见我哥哥和小弟也来了,高兴得一蹦三丈高,立马跑出去,绿化后来总是在我爸爸面前,学我那高兴得手舞足蹈的萌态。那个暑假,姐姐在家帮妈妈干活,从小聪明伶俐的姐姐,学习成绩非常好,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毕业一直是题歌委员,深得曹德模老师的喜爱,只是家中弟妹多,被家务琐事羁绊,虽然上学,却兼带照看小弟弟,每天背着小弟弟上学,上课时抱着小弟弟,做作业时,总是曹老师抱着小弟弟,让姐姐写作业,下午放学回家,急忙和面粉,擀两张手工面摊着,又紧急去上晚自习,家里有事需爸爸回家处理,那时没有电话,手机,十三岁的姐姐独自从家里走路走到浮桥河电站……,

  爸爸他们宿舍门前,有一排梨子树,大个大个的梨子成熟了,挂满枝头,午休时间,大人们开始采摘梨子,一帮孩子跟着看热闹,皮厚核大,脆甜脆甜,果绿色的梨子让我们垂涎三尺,一叔叔说“今天全电站的孩子都出来了,只有小毛(丁时志伯伯的儿子)在家午睡”。

  快乐的时光过得飞快,要开学了,爸爸送我们兄妹三人回家,路过麻城,依稀记得还是在苏区照相馆那地方,爸爸带领我们进照相馆照相,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照相机,也是第一次照相,觉得新奇,欣喜,爸爸让我们兄妹三人并排而坐,我坐在中间,爸爸在一旁看着,并让我们笑,照相的也叫我们笑,我们觉得很好玩,忍俊不禁,三兄妹你望着我笑,我看着你笑,笑了好半天,爸爸和那工作人员说“望着镜头,面带笑容”,终于,小弟抿嘴忍笑,我们极力忍住笑,“咔擦”一声,照了我人生中第一张照片。

  好些年前,我还见过这张珍贵的照片,童年的我,眼睛大而晶莹,洁白的牙齿紧致细密,那时还没有换牙,齐眉刘海,齐耳短发,与其说像“小萝卜头”,倒不如说像《城南旧事》里的“小英子”,蛮机灵的一丫头片子。

  今天六一,遥望童年,无限温暖,感恩父母给了我们丰盈充实,开心快乐,衣食无忧的童年。

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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