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自从二零一六年“推陈出新"以后,一直都没有人回去住,当初父母亲吃了秤砣铁了心提出要告老还乡的,但伴随着岁月的浮沉变迁,他们终于还是没有再回去。父母亲一方面大概是出于对现在在城市里生活的眷恋和依赖,另外一方面也许是因为跟老家阔别年深日久情感已经逐渐生疏的缘故。去年因为有人觊觎我家里面的一些微薄物资,竟做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电视机冰箱等等家电以及四个楼层的防盗窗均被洗劫一空。父亲一气之下报了警,通过警力几个月的层层了解和盘问,罪魁祸首终于被缉拿归案。只是那个人死鸭子嘴硬严守秘密,坦白交代了跟我们一个村子里的三个人是同伙,但由始至终却为他们隐姓埋名,颇有几分江湖义气。父亲得讯后似乎也隐约猜想到了什么,但到底是无凭无据,口里只是不住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哪有什么民风淳朴。我虽然很多时候也安慰父母亲是破财消灾,但心中不免有一些痛恨当中又夹杂着一些灰心。父亲从此对村里的某一些人更是有了加倍戒备之心,但他可能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这一切也许也是拜他平日里与人交往时口无遮拦四处树敌所赐。
四年前,父亲在老家的两个门面前方最中央的顶端位置拉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有房出租,价格面议"几个大字,一并留下了他的联系电话。不久,果然有人来租。据称租客是一位离异过后的单亲妈妈,因为孩子长期寄宿住校,她一边担心他受不良影响学坏,又一边要监督他的学习,索性一起过来陪读了。白日里为了孩子煮饭洗衣,晚上又要兼顾功课的温习,彼此之间相依为命之际,也越发凸现出那一份慈母爱子心切的伟大力量。因为我们老家的房子本来就租不起价格,另外这一位单亲妈妈也给不起价格,所以最后成交价三百块钱一个月,将我家里的一层地下室租了给她。但才过去两个月不到,父亲居然又反悔了,说是租金给得太少,不愿意再继续出租给她了,一个决心要将她们母子两个人“驱逐出进。"那一位单亲妈妈初来乍到才不过刚刚适应环境,心生无数不舍,在父亲面前好话说了一箩筐,并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苦苦哀求,但父亲只是不肯。某一天我通过跟母亲的闲聊了解到这一件事情的详情,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当时就去打电话数落了父亲一顿,内容无非就是诸如父亲做人不厚道和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守财奴等等之类。这一次的不欢而散,让我跟父亲原本就不够牢靠的关系再度僵化和升级,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中间间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有所修复。
自此之后的这几年以来,老家就再也无人问津了。
直到两天前母亲又向我提起老家现在又有人要租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