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不久,卡付卡发现妻子黛比的缺点真不少。其中,最让卡付卡无法忍受的是,黛比老是乱放东西,过一段时间以后,她要用的时候就记不起来放哪里了,只好问卡付卡有没有看到。
有一天傍晚,卡付卡刚从实验室回来,看到客厅里好像被翻了个底朝天。卡付卡连忙冲进卧室。那个时候,黛比正在翻床头柜的抽屉。见到卡付卡,她就像遇到了救星一样急切地问:看到那个指甲剪了吗?
卡付卡差点晕过去:我以为遭贼了呢!你这么兴师动众,就为了找那个东西?
这玩意我急用。黛比抬起腿,扭动着漏出来的脚指头说,早上刚换的新袜子,一下就开了洞。
后来,好不容易在卫生间的马桶水箱上找到了。
黛比一拍脑门说:想起来了,上次洗完脚,剪了趾甲就随手放这里了!我下次注意。
事实上,正如卡付卡预料的,下次,黛比还是老样子。
再这样下去,总不是事情,卡付卡想,得想个办法啊!
办法,对于卡付卡这样的高级博士来说,其实只是小菜一碟。所以,很快,卡付卡就想好了——搞个小发明出来。连名字都想好了:物件搜寻仪!
两个月以后的一天,是黛比的生日。一回家,卡付卡拥抱过黛比,就从裤兜里掏出个小纸盒,神秘地说,祝你生日快乐!
黛比激动地拆完了包装纸,失望很快就从脸上浮现出来。那不过是个手表样的玩意。
别小瞧了这玩意,卡付卡说,是我专门为你发明的新玩意——物件搜寻仪!整个K城,只此一件!
黛比重新打量一下这玩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茫然。
卡付卡拿着这玩意扫描了一下面前的花瓶和桌子,然后拉着黛比进了卧室。他在屏幕上输入了“花瓶”和“桌子”的字样,那玩意立刻发出声音:向前走两米,左拐,靠右,是花瓶。继续向前一米,是桌子!
黛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顺势抱住了卡付卡,在他的脸上狠很地啄了起来,然后一个劲地说,我爱你!
卡付卡的那张脸,涂满了幸福的口红。
第二天,黛比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把家里所有的物件全扫描了一遍。大到衣柜冰箱,小到绣花针掏耳勺。黛比亲自操作了几下,觉得效果实在好极了。她实在忍不住对这仪器的喜爱了,就爱屋及乌地用自己的身体好好奖励了一下卡付卡。
激情过后,黛比忽然想到,还有更重要的没扫描。于是,她连忙披衣下床,拿过仪器朝卡付卡的身上扫了扫。
卡付卡笑着说,小傻瓜,你总不至于把我也给弄丢了吧。
那说不定。黛比说完,连忙把自己也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最后,黛比把这仪器戴在了手腕上,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
日子一天天过去。卡付卡觉得黛比喊自己寻找物件的声音的确没了,家里的物件也没有了遭贼样的杂乱。只是,这仪器呼叫的声音,却是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
糟糕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
那天,卡付卡下班刚回家,手机就响了。黛比的痛哭声,立刻从话筒里汹涌澎湃起来。她说,阿卡,刚才我挤公交车的时候,把那个仪器给挤丢了。
宝贝,不要伤心。卡付卡安慰说,过几天,我帮你再制作一个就行!
现在的问题是,我下了车,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黛比哭得更加厉害了。
在确认了黛比的位置以后,卡付卡把她接回了家。
回到家,黛比像是到了个陌生的地方一样,手足无措。她蹲下身子,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头发,靠着墙根儿,又放声大哭起来。
卡付卡连忙抚摸着她的背,轻轻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的心里却是一浪一浪的凉意涌上来:黛比过于依赖这个仪器,思维越来越迟钝,导致记忆逐渐在退化!
是继续用这样的仪器,还是接受治疗帮助她逐渐恢复记忆呢?这,的确是个很大的问题。更大的问题是,记忆究竟还能恢复多少?
就在这个时候,黛比突然甩开了卡付卡的手臂,盯着卡付卡的脸说: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卡付卡立刻瘫倒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