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直到胡素梅跌坐在地板上,心里还纳闷: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儿,两只手臂飞翔起来,哪来这么大的一把蛮劲儿?
“我是你妈,莺呀莺,我的儿,我是妈妈呀。”胡素梅喃喃自语:这到底是怎么啦,中魔了还是摊上什么了?
“天王老子,到底……怎么了?”倒在地板上的胡素梅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像是隐约听到了这么似有非有的一句。仰脸一看,朱莺的双臂还在挥舞着,根本停不下来,嘴巴却闭得很紧,哪里有说话的可能?
“砰”地又是一声,胡素梅的脸上又遭到了重重的一击,像是被人扇了一记耳光。
怎么了?定了定神,是悬挂在墙上的那幅画,突然坠落下来,砸中了胡素梅那张化妆品堆砌过的苍天素面。听到了玻璃碎片的声音,隐约还有一地的微光闪烁。那只不再安分的家伙,那个在玻璃镜框里蜗居了十多年的鸟儿,终于软塌塌地扑到胡素梅的身子上。尽管洇上几滴血迹,它却没叫出一声,也没一点儿闹情绪的样子。
是的,毕竟那只是一只鸟,连胡素梅也叫不准名字的画上的鸟:
不是朱鹗,也不是朱鹮。
胡素梅只知道的是:它,只能是静止在这一幅画上,而且这一辈子根本不可能飞翔。
当然了,朱银根岂能不晓得这些?只是,一听到女儿闺房里的闹腾,当爹的立马醒了。没辙,那是女儿的闺房,一时他只得焦虑地站在门外,犹豫加紧张的那种表情:到底……要不要敲门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