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晚上九点多在胡氏骨外医院的病房找到诚哥时,诚哥的点滴刚打完,正在床上看一本《细节决定成败》的书。五六个人的病房,只有诚哥孤孤单单一个人。
明心把随身带的包丢在一边的床上,然后搬一个缺了一个角的木凳,坐在诚哥的床边,见诚哥床边木桌上有半杯没喝完的凉水,她拿起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说:“渴死了!”
诚哥一直没说话,只拿眼睛看着她。他脸上缠着一块纱布,遮住了右脸和右眼,实际上是用一只眼看明心。
喝完水,明心把盖在诚哥身上的薄被子掀了起来,诚哥只穿着短裤,肚子上缠着纱布,右胸也缠着纱布。明心用手去摸了一下诚哥伤了的地方,手却被诚哥的手抓住了。明心的手不动了,另一只手把诚哥的大手一起抓住。明心忽然身子僵硬了,手也僵硬了,接着,诚哥感到手上不断有明心的眼泪滴在上面。诚哥把另一只手移过来,拍明心的背。明心的抽泣由小变大,直到身子也开始抖动,最后,不管不顾地扑在了诚哥的身上。诚哥一阵剧痛,但没叫出声,任由明心的头和身子压住他的伤口。
明心自顾自地宣泄了一番几天来的担心和委屈,“呀”地叫了一声:“出血了!”身子连忙直了起来。
诚哥说:“没事的,都是外伤!”
明心这才揩了眼泪仔细看诚哥的脸。
诚哥说:“本来就长得一般,脸上再划这一刀,这以后怎么见人呀!”
明心问:“是那个搞传销的,还夺了你前妻的黑皮吧?梅姐都告诉我了!”
诚哥的一只眼睛直了下,很快垂了下来,说:“不是,是阿良。估计傍上了什么富人,那捅刀子的是江城黑帮的正门,估计要价不会低。”
“阿良那狗日的,那肯定是傍上了安妮那婆娘,天杀的,老子找人整死他。”明心眼里闪出凶光。
“别,别,男人的事,我吴诚让女人出头,那不成了道上的笑柄。”他又苦笑了一声,说:”也蛮好,住这地方,昨天居然认识了潜江一做虾子生意的老板,也是挨了黑刀,住五楼的高级病房。“
明心的情绪缓了缓,去扒诚哥脸上的纱布,又怕他痛,一边扒,一边吹着香气,问:“眼睛不会瞎吧?”
“眼睛没问题,刀子是从眼角划过的。”扒开纱布,明心看见刀子划得有点深,血口子上缝着针。
明心轻声细语地笑着说:“老天为我着想,赏你这么一刀,以后没人要了,踏踏实实归我了!”
诚哥有点儿感动,一双大手把明心的小手捂住,说:“梅姨都给我说了,还说你帮小兰垫了钱,我以为你明天来!晚饭都没吃吧?”
明心这时才感到肚子空空,浑身乏力,委屈地说:“全天只吃了一碗面,肚子饿死了!我要你陪我一起出去吃夜宵!”
诚哥说:“好呀,我也好几天没出门了。”说着掀了被子去找衣服。
明心看见诚哥胸上缠纱布的地方浸出了血,犹豫了,说:“你这伤没好透,别出去了。”说完,将诚哥按住,把他的被子盖好。
“不碍事的!”诚哥说。
“听话,不出去!”明心说完,用一双大眼睛柔情地看诚哥,说:“你亲我一下,就当是报答。”说完,把脸凑了过去。
这一次,诚哥深深地吻了她,不是以前的那种应付。
明母执意将法人换成了明心,又将自己的股权转了百分之三十给了她,另百分之二十,明德、明潮各百分之十。明母对明心说:“老娘也只能这样帮你了,你是最大股东,那诚哥必然供着你,不会看贱你。你那诚哥是个狠角色,现在可以肯定,我们抢门面,他开始抢的就是虾庄。在抢门面之前,他肯定与王丹就有勾当,只是他的勾当更大,在合起来骗我们的时候,他把王丹也骗了。他没想到,抢虾庄,捡了个大便宜,把你这个傻里傻气的金元宝也抢到手了!”明母说这些话,看见明心睁着惊讶的大眼睛,于是,口气缓了些,继续说:“老娘这辈子,什么人没见过,没钱没势的小人物的发迹,我见过无数。他们有能耐,能实干,做事能屈能伸,锲而不舍。一旦有机遇,他们中总有一个两个能露头、成功!”
“王婆肥虾”更名为了“明诚汉味·虾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