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学待得时间久了,发现很多人称朋友有些勉强,称熟人又不大妥当,偶尔碰面也是在考虑是否打招呼中已然错过。L同学即是如此,与她的全部交集仅仅在于给她发个需要组织活动的最后不忘加一句“收到请回复”的飞信。知道她要去服兵役已经是临行的前一晚,由于在一个学生组织里共处一年,对于她我还是了解些许,在大学里认识的人当中甚至还有些欣赏,她是那种看书很多说话能引经据典的。说离别的伤感那是虚伪,但坐在一个饭桌上感言还是要说的。如下:你不满现如今大学的状况,企图逃脱这个体制,殊不知从军就从一个体制跳到另个一体制,而且军队那体制比教育体制更为残酷,可是比我们强的是你有勇气做出另一种选择,尝试另一种人生状态,而这种选择是习惯了约定俗成的我们所没有勇气做出的。回去之后我给她发了这样一句话“说再多,祝福再多,他人的嘴都道不明你该走的路,符合自己内心的愿望比活成他人想象的形状更重要”她回复道“你也是”。我淡淡的回复了一句:要睡了,明天上午满课。
Y是我的朋友,三分之一文艺青年,那三分之二不文艺的部分纯属长相不文艺。假期时,他从我这里拿了两本一个叫大冰的作者写的书,然后爱不释手。前些日子书的作者大冰到他所在的大学有签售会,他给我打电话过来,激动的说:杰哥,你猜我现在在哪?我回复道:难道出去开房了?他说:滚犊子,我现在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大冰来我们学校了,先不和你说了,挂了……。其实我没来得及告诉他,转过天他也要来我们学校。那天他突然告诉我要省吃俭用攒钱,我第一反应是谈恋爱了,结果他说要攒钱买山地车环游中国,还告诉我已经物色好了同行的人选,我问道,谁?他说你,我竟无言以对。
和D已经认识十年了,突然想到陈奕迅那首《十年》,“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想当年我们一起拿着桶,光着脚丫去捉龙虾,一起去葚子地里偷葚子,仿佛还是昨天的事,可是今天都长大了。自从你带了军训之后,发个说说的评论量和我发说说时赞量一样多,和所有普天下带军训的教官一样,你被新生们偶像般的崇拜着,更不乏主动示爱的小学妹。那天聊天,你说……。我说,随遇而安。多么装逼而又不失哲理的四个字呐。旁观者总是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样子然后再灌输一些心灵鸡汤,还感觉自己拯救了处在水深火热的人民一样。殊不知当局者变的更迷了。
有些人已经失去了联系,但却不经意间提起。A初中毕业就外出务工了,毫不夸张的说,A属于那种身材矮小,长相丑陋的人,和所有打工者不同,A没有到KTV或者酒店做服务生,也没有弄一个杀马特额发型,然后骑着摩托车带着不良辍学少女兜风,据我所知A后来去了建筑工地,每天和所有中年劳力一样挣100多块钱。这种工作环境使他生活的圈子里是一群四五十的大老爷们,整天聊天内容大都是些黄色笑话和段子。也许对于A来说,找个媳妇成家才是农村务工青年的当务之急,因为在农村不上学的人过了26岁就属于大龄单身青年了。我身边的很多同龄人,他们并没有上学,大多数在附近的城市里找了一份谋生的工作,他们也并没有打算出去闯闯,一方面早已斗志全无;另一方面,有了三长两短,没有社会保障。但是城市并不属于他们,等他们青春不再,这座城市会毫无情面的把它们拒之门外,这些年轻人都是无解的,多么可悲的事情,本该在心中的热血,它却被涂在地上。
记录什么,反抗什么,貌似也没什么。成长,本来就不那么顺理成章,是一件需要主动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