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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着毛驴上学堂

时间:2024-04-03    来源:www.xinwenju.com    作者:陈志  阅读:

  01

  我要上学去了。你别不信,我是真的要上学去了。人到中年,还要去上学,确实有些悲壮。

  我是被那个长发飘飘的老乡叶女侠引诱的:她现在咋就能手舞长剑独步九州了呢?想当年,她可是个风吹弱柳、莺歌燕语的黄毛小丫头啊!听说她上了二年同步学堂,就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真是活见鬼了!同步学堂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当然,我也是被我家烧锅的(老婆)逼的!婚前我烧锅的倒也还蛮淑女的,婚后才渐渐现出了原形!我的另一位无为同乡张桂香,素以悍妇闻名同步——她是没遇上我烧锅的!这么说吧,我烧锅的站在大门口吼一嗓子:“陈志你个王八蛋,你死哪儿去啦?”十里八乡的鸡狗都要跟着叫起来。我婚前是一米八的俊美型男,现在比潘长江还要䂐,还要怂!做男人难,做悍妇的男人更难!

  不就是嫌我穷吗?不就是嫌我没本事吗?我去。我去还不成吗?去同步学堂弄个功名回来,让她瞧瞧。

  我的小学语文老师唐锈才,年近八旬,依然笔耕不辍。一生著作等身(未曾出版)。曾投百万字的《叶女侠外传》于同步,获白夜美赞:“唐老真是千古奇才!此文酸中有辣,不吝油盐。实乃上乘佳作。同步庙小人少,恐有负大作,望转投友媒!”不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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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说我要去同步拜师学艺,很是激动,非要把他心爱的黑驴送给我,当我的坐骑。我望着这头比他还要老的黑驴很感动,也很为难。他看出我的顾虑,脸拉得比驴脸还要长。我不能寒了老师(我的文章深得他的真传)的一片好心,就说好吧好吧。他一高兴,转身又送了把豁了口的菜刀给我,让我防身。说哪所学堂里没几个流氓混混?同步能没有?我想想也是,就收下了。

  我干事可不是个婆婆妈妈拖泥带水的人。说干就干。择了良辰吉日,就上路了。

  驾!

  我骑在毛驴上,一巴掌拍下去……嘿,还真别说,这毛驴走得还真是蛮快的,一天下来,走了三里多路。好吧,咱不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是?

  02

  白夜,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到底是笑傲江湖的神雕大侠,还是金枝玉叶的闺中小姐?我不知道。我只听人说他(或她)的笑声像青鸟一样悦耳!——青鸟是个什么鸟?

  我到哪里去找他?

  出了村口,我就迷了路,不知何去何从。望着滚滚而下的长江水,我很茫然,驴也很茫然。

  我知道,逆流而上三百里,就是我仰慕以久的吴显为老师的家乡——小金洲。他以独步天下的短句著称,文字幽默简练,人称同步小说之王。此次出行前,我给自己订了个小目标:用一年时间拿下同步小说大奖。倘若能得到吴大师的指点,岂不是朝夕可得?

  我打定主意,拍驴前行。但黑驴很有主见。它说向下三百里就到诗城了,那里有散文大家孙仁寿和警坛一枝笔的王崇彪……它咋知道的?对,肯定是唐老师告诉它的。同步每日推文,他篇篇点赞,六百字留评——名副其实的同步铁粉!

  黑驴还说,再往下走,会遇到吴婷(身兼同步学堂对外形象大使)、顾海燕、周红等美女老师(这驴养的,还晓得给我使美人计呢),走到长江的尽头,那里更是名师云集:徐明怀、袁曙霞、王英秋、俞琼、胡金生……对于这些老师的文章特点,它也是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它说他们中的哪位老师给你点拔两下,不都能叫你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唐老师养的驴,见识果然不一般!

  可我还是想往上游去。

  要知道,自小金洲而上又三百里,就到了黄鹤楼。去黄鹤楼干吗?当然不是为了吃热干面。我要去找叶女侠。她曾说我的文风深受唐老师毒害,油重盐大,深入骨髓,已不可救药——气得我喝了半瓶“敌敌畏”。幸好是假药!我不找她问罪,也不向她拜师。我要问她当年在断魂岗回眸一笑,到底是向我笑的,还是朝付晓胜?她那么鬼魅地一笑,却害我被付晓胜揍成了三等残废——不冤吗我?我和付晓胜自此形同水火,不共戴天!真是红颜祸水!

  我烧锅的总骂我是头驴,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驴。但我却没办法对付唐老师送给我的这头驴,尽管它已风烛残年。唐老师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头驴,十八匹马都拉不动的驴。他只知舞墨,不晓家务。他烧锅的终于带着儿女跑掉了。没人烧锅,至此餐餐稀饭就腌萝卜丝,赛过神仙。

  唉,我们都是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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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驴要向下走,我要往上去,咋整?我问横眉竖眼的长江,问闲庭信步的白云,问历经沧海的清风,问荣枯无惧的碧草,问驾鹤西去的李白、罗贯中、海子……

  03

  谁能和一头驴掰扯得赢?得,腿长在它身上,路是它走出来的,就由它去吧!所幸我们的目标都一样。

  我们走啊走,山一程,水一程,风一更,雪一更,走了一城又一城,疫情来了去,去了复又来……我看到了初升朝阳时的喜悦,听到了夜莺歌唱时的哀愁,闻到了北国落雪时的叹息,感受到了大地怒吼时的无奈……为此,我喜悦,我哀愁,我叹息,我无奈——驴也是!

  我风餐露宿,日夜兼程。骑在驴背上,不忘拜读同步学堂出品的好文章。我读到了赵泽华的《我的乌兰布和》。看她细腻温婉的文字在蓝天下展翅飞翔,看她十八岁的双腿羚羊一般有力地在戈壁滩上奔跑弹跳——谁能想到,次年的铁轨声是那般的刺耳呢?谁能想到,天使的翅膀也会折断呢?一如年轻的史铁生满怀喜悦地从遥远的清平湾归来……我的心在落泪,腿在颤抖!

  黑驴很任性,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也很任性,随它便。我倒骑着毛驴,读袁曙霞的《晒暖》。“故事”很震憾。我想哭,却哭不出来。她用阳光包裹黑夜,她让死亡无声无息。她不是在粉饰太平。对她来说,批判很容易。但我们的社会足够强大吗?足以容下一支批判的笔吗?她说她的一本书去出版社一年多了,至今杳无音迅。因为书里藏着很多黑夜……我望着阳光发呆。驴也望着阳光发呆。我们都在思考。我在思考人生。驴在思考驴生。我们喜欢阳光,就必须时刻面对阳光吗?我们害怕黑夜,就不能坦然接受黑夜吗?没有夜晚的映衬,怎能显出阳光的可贵?

  我和驴,驴和我,我们是一对同行者。我说我是郭大侠,它说它是驴大爷;我唱着歌,它哼着曲;我很固执,它更固执。冬去春来,花落花开。同步学堂到底在哪?我们争执不下。我怎能和一头驴一般见识呢?好啦好啦,随它便吧。

  一路走来,认识了许多同步老师。有个总是忘带书的老师,卖了支徐明怀用过的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金笔给我,说是能让我写出《丁香》样的文章来。我兜里所有的毛爷爷就都归了他。张遵赏老师知道后,广场舞也不跳了,气得直拍大腿,说书忘带要还饭店的酒钱也不能忽悠我的学生啊。当即拔通了王崇彪的电话,要他赶紧去抓人。王警官正忙着抗疫呢,哪有空管这档子破事?

  杨晓梅老师抹着眼泪偷偷塞给我一打钞票,叫我别让张老师知道了,说这是张老师藏的私房钱,让她给寻着了。黑驴感动得边走边落泪,说世上还是好人多啊。话音未落,微信又收到了一笔转帐,是张老师汇的。说是杨老师的脂粉钱,叫我别声张。我会说吗?傻瓜才说!

  天不负苦心人。我终于联系上了不知在同步干着啥领导的薛玉玉——一个如花似玉文采飞扬的“丑婆娘”!我发了几篇数万字的惊世骇俗的小说给她。她就疯了。胡言乱语什么“裹脚布”。啥意思?说你的文章又臭又长呗。驴张着只剩两颗牙的嘴在一旁嘿嘿直笑。我黑着脸发狠:真想将你的牙敲掉!驴慌忙别过脸去,不吭声了。

  整疯了玉玉,倒把深藏不露的白夜给逼了出来。他青鸟样的声音变成了破锣,送我七字真言:精简精简再精简!

  驴先懂了。我随后也顿悟了。好吧,挥刀砍去两万三千二百字,再少,郭大侠就得光屁股,裸奔啦!

  我扯着校长的长衫不放,问怎么才能上同步学堂。白夜剑眉一挑,说你已经在上了啊!不待我醒过神来,就叼着半支烟,骑着白马,绝尘而去。

  啥?我已是同步学堂的学生啦?我瞪着驴,驴瞪着我……

  不久后,我吐血而作的传奇小说《请叫我郭大侠》,隆重面世,引得同步老师们竞相“折腰”,“掌声”雷动,“好评”如潮……

  我又吐血了!

  黑驴用蹄子踢踢我露腚的大腿,用看透世间万象的老眼斜觑着我,叹气道,都说文如其人,你丑得不能望,文章哪能漂亮?大凡写得一手美文的,哪个不长得清斯绿叶的?你瞧薛玉玉、吴婷、张桂香、叶子、孙仁寿、徐明怀、吴新生、吴显为、王巍、王怀东……唉!陈志你就别做白日梦了,还是回家种地带伢子去吧!

  文章可以不好,但脾气不能没有!我仰天长啸:四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寸土未得,岂能还家?同步的老师数以千计,还怕找不到可以祸害的老师?听说枙子、顾海燕、周红、王英秋、俞琼、施津湘……个个都是热肠古道,柔情万种,正宜下手!

  黑驴也来劲了,拍着蹄子迭声叫好,你和唐老师一个鬼样子,不见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我顶你!我们先到上海滩,再去闯关东……

  望着瘦骨嶙峋誓死如归的老黑驴,倏地泪如泉涌——万没想到啊,我陈志读书数十载,上下求索,左右寻觅,没找到知心爱人,却得了个知音的驴!我决定,不管未来的路有多坎坷,有多崎岖,我都要牵着驴,一起走!

  一番番春夏秋冬,一场场酸甜苦辣,敢问去同步学堂的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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