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背影》和《秋天的怀念》讲述父子、母子之间的至浓亲情,但父母之爱在传递和被感知的过程中极易错位。《背影》中父亲的爱在接受过程中发生错位,《秋天的怀念》中母亲的爱是儿子完全没有意识到的。在经历了生离死别后,情感错位发生转折,由此使感情表达更加强烈,完成了情感回归,引发更高的审美价值。
【关键词】《背影》;《秋天的怀念》;情感错位;审美价值
【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1)06-0010-02
基金项目:2017年河南省教育厅河南省中小学学科教育教学研究基地建设项目“首批河南省中小学学科教育教学研究基地(中小学语文)”。
亲情是永恒的话题,父母亲对孩子的爱在错综复杂的情感关系中尤其与众不同,这不仅表现在父母为孩子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无私,更表现在孩子面对父母毫无保留的爱由最初的不接受到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的磨合过程的曲折,即情感由“错位”到“复位”的过程中带来的张力,从而凸显父母之爱的弥足珍贵。《背影》中朱自清的父亲对儿子的爱和《秋天的怀念》中史铁生的母亲对儿子的爱虽然不尽相同,但有共通之处:父母亲和儿子之间完成了由错位到复位的情感回归。
一、“自以为是”的父母之爱
父母亲对孩子的爱毋庸置疑,但在很多情境中,亲子之爱处于错位状态。亲子之爱的错位,不局限于某个时代,而是超时代的,在不断发展的社会中一直存在。《背影》中的父子之爱的错位和《秋天的怀念》中的母子之爱错位的具体表现不同,但存在共性。
《背影》中的父子之爱在接受过程中发生了错位。《背影》中的父子亲情丰富而深刻,然而父爱并不是一开始就被理解和接受的,在很多情境中,父爱只是单向输出,具体分析如下:首先,离家时父亲一定要亲自送“我”,“我”认为自己已经成年,且来往过北京,并不需要一直处于忙碌状态中的父亲送行。到了车站后,父亲和看行李的脚夫讲价钱,但“我”总觉得父亲说话不漂亮,且没有必要,于是从心底里嘲笑他。其次,上了车之后,父亲又嘱托茶房,“我”对父亲嘱咐茶房的行为感到可笑,“心里暗笑他的迂”。最后,父亲坚持要买橘子,“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下身去”“两手攀着”“两脚向上缩”“身子向上微倾”,由此可以看出,对于身材肥胖的父亲来说,为“我”买橘子是费了很大力气的。如果说父亲坚持为“我”送行、跟脚夫讲价钱等行为“我”完全不认同,那么“我”看到父亲为我买橘子后,“我”已经被父亲的行为感动了,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①此时的“我”,为父亲感动流泪却是秘密的。由于种种原因,父子关系长期处于僵化状态,父亲开始试着关心儿子,也很希望得到回应,但此时的“我”却未能明确接受父亲的爱,因此,父子之间的爱是错位的。
《秋天的怀念》中丧失了生活希望的史铁生在母爱的感召下变得坚强而从容,活出了自己的姿态,然而史铁生并不是一开始就懂得母亲的倾情付出,母子之间也造成了情感错位。双腿瘫痪后的史铁生丧失了生活的希望,脾气变得暴怒无常,母亲认为花是希望和生命的象征,因此想用花来慰藉儿子,唤回他活下去的勇气。母亲已经“肝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瞒着儿子,忍受住了病痛的折磨、儿子突然瘫痪带来的精神打击以及儿子对生活的绝望态度,提出要带“我”去看菊花,“我”却残忍地拒绝了。第二次,母亲的病情一再加重,她意识到自己时日不多,因此更加担心“我”没了她之后的生活,看到“我”在看窗外的树叶,便担心“我”再次有轻生的念头,于是又提出要去看菊花:“北海的菊花开了,我推着你去看看吧。” ②这次“我”虽然没有明确拒绝,但态度是漠然的,“我”的状态远远不能慰藉即将离开人世的母亲。第三次,“我”终于和妹妹去看了菊花,并且有了乐观、坚强的生活态度,但此时母亲已经不在了,她临终也没有完成自己的心愿。由此可知,母子之爱是错位的,母亲临终前并没有看到我“好好儿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