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第安人
在你那村屋的门口出现:
你没有水供我解渴吗?
你可有被子为我挡寒?
没有一点玉米为我解饥?
可有一小块地方供我睡眠?
不能让我在长途跋涉中有片刻休憩?……
——谁知道呢,先生!
印第安人在土地上疲惫地干活,
十地属于别人:
你不知道由于你付出的血汗,
土地应该归你所有?
你不知道疯狂的贪婪者
几世纪之前剥夺了你的良田?
你不知道你原是这里的主人?
——谁知道呢,先生!
印第安人的前额愁云密布,
瞳孔暗淡无光:
你那令人费解的表情
隐藏着什么思想?
你的生活追求什么目标?
你向你的上帝哀求着什么?
缄默的时候有什么默想?
一谁知道呢,先生!
啊,古老神秘的种族,
你拥有不可思议的心灵,
看到享乐你无动于衷,
经受苦痛你也无暇呻吟,
你威严俨如安第斯山脉,
浩瀚的海洋和太阳!
你的表情看来
是那么恭顺卑谦,
实质上你是那么豁达漠然,
自尊而又不怨天尤人……
在我血管里流淌着你的血液,
正因为有这种血液,如果上帝
问起我的选择,
十字架还是月桂树,芒刺还是花朵,
使我窒息的亲吻
还是噎住我的歌喉的苦痛,
我犹豫地回答:
——谁知道呢,先生!
陈光孚译
选自《拉了美洲抒情诗选》,江苏人民出版社(1985)
夸耀
我是美洲的歌手,粗犷豪放,土生土长,
我的琴有灵魂,我的歌有理想。
我的诗不会在枝头上摇晃,
那里拴着缓缓摆动的热带的吊床……
当我感到自己是印加王子,便向太阳致敬,
因为它赋予我王室的权杖;
当我感到自己是西班牙人,便将征服时期回想,
这时我的诗句会像号角一样嘹亮。
我的幻想来自摩尔的传统:
安第斯是银山,莱昂是金山
我用史诗的声音将两座纯贞的山支撑。
西班牙人的血液,印加人的心房,
如果我不是诗人,会成为
白人探险家或印第安人的君王。
赵振江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