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腊月,小忙年。一进小年,人们几乎都开始忙年的节奏,忙着收拾卫生、置办年货、炸麻花、灌肉肠、洗漱理发等等,在这份辞旧迎新的好日子里,剪窗花、贴窗花也增添起了浓郁的年味气氛。
在剪纸手艺上,姥姥可是一把“剪纸名家”,在小时候每到过小年,我都会做两件事,那就是去姥姥家取窗花和拿对联。春联是姥爷挥毫的笔墨,而窗花是姥姥的一门独特手艺。
在剪纸风格上,姥姥可谓是独出心裁。出生酒坊家族的她,有着一手酿酒的好手艺,在手工制作上也不遑多让。剪纸图案中,除了传统的福字、鲤鱼、雪花、发财树、花鸟鱼虫等图案,姥姥还能剪出如耕种、打渔、纺织、牧羊等能够反映农民生活内容的剪纸题材。人物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令人咋咋称奇。等到过小年,周围的邻居、媳妇,甚至是小孩也都跟着到姥姥这里学着剪窗花。
我那时还小,只有五六岁,虽然对剪窗花觉得新奇,可是却不懂镂空的手法,每次都剪得不利索。稍一分心,就把其中一条线条剪断了,使整张剪纸都不成画面,也因此,虽跟姥姥学了剪纸,却也只能剪些简单的福字、窗花之类,只学得一点皮毛。
在姥姥的剪纸中,我最喜欢她的折叠剪纸和剪纸团花。不同以往,姥姥在折叠剪纸中,融入了多组合的手法以每种不同字体的福字一气呵成,全然没有多余的剪裁。在剪纸团花中,惟妙惟肖的人物面容及动作都是特别真实,在将美好愿望表现淋漓尽致之时,也将节日装点得红火富丽、喜气洋洋。让我惊叹于姥姥那双粗糙的双手,竟能剪出那样精美的窗花!
剪窗花需要传承,在姥姥的儿女中,母亲和三姨是剪纸手艺获得真传的两位。在剪窗花的手法上,两人相似。不过母亲在均齐、平衡、组合和连续上处理得很细致,而三姨则是喜欢在造型上进行形象夸张、简洁和优美的变形,使图案在抓住物象特征中更具节奏感。总体归之,母亲延续姥姥的风格,擅长传统民俗图案。三姨则是融入了如皮影、动漫等新元素,以独特的剪纸纹样特点,呈现出理想化的审美图像。
二十多年过去了,过年的感觉依旧。每逢拜年串门,在各家里仍能看到窗花,不过却不是纸剪的,这也难怪现在好多人都说年味变淡了。毕竟,以前好多齐力动手的事,现在都不做了。就好像自己动手做的馒头总比买的好吃一样,有着劳动的付出就会觉得更香甜!
快过年了,又到了剪窗花、贴窗花的好日子。繁忙的都市人也许早已经没有时间自己剪窗花了,甚至忙的连买现成的来贴都忘记了,这过年也变得越来越索然无味。这时候,再次回归劳动才会让年味再次拥有那份快乐幸福的感觉!想到这,我再次拿起剪刀和备好的红纸,与母亲一起比比谁剪得窗花好。一幅《鲤鱼送福》和《富贵羊年》就这样剪好了,当把它们贴着窗户上时,那久违的温馨感觉顿时洋溢了起来,也让这个春节注入了一丝新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