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房地产开发商来头很大,在全国各地做了多起土地一级开发和二级开发。除了房地产,近年也涉足酒店业,短时间内便打响了全国驰名的品牌。舒曼觉得报道了太久的社会负面消息,也应该试图报道一下一些拥有先进企业文化和现代管理制度的大型企业的事迹,这样不但可以立一个风向标,还可以就势扩大报纸的读者范围。然而在企业副总经理带着她在工地参观的时候,舒曼意外发现了该企业拿地的程序上存在严重问题。
等她和工地的一个小主管几次接触下来,发现这个企业的违法行为不胜枚举,甚至涉嫌多项犯罪。尤其是正在开发的项目,不但拆迁补偿不到位,甚至涉及雇凶伤人。与此同时,副总经理专程送了她一套名贵的化妆品,并旁敲侧击告诉她不要涉足太多非分之事。舒曼把化妆品打包送了回去,不动声色地继续查找真相。
这天回家,舒曼远远看到小巷子站着几个人。他们叼着烟,戴着鸭舌帽,不像是附近的居民。高楼的阴影遮住了他们的脸,路灯把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捂紧了提包,手伸进外衣口袋里。向前走几步后,那几个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到她的身上。她转过身,向着外面的马路跑去。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舒曼加快脚步向前跑去。
跑着跑着,迎面一束刺眼的白光,一辆摩托车直冲着她驶过来。她的腿一阵剧痛,身体便撞在废墟的墙上。
阴影围了上来,拳脚落到她的脸上、身上、腿上。
“叫你别管闲事……”
“林老板是谁,你也敢招……”
舒曼模糊地听着他们的声音乱成一团。她被整个地拎起来,肌肤可见之处皆是伤痕。“你们是谁?”舒曼看着他们,问道。四周没有人,只有摩托车静静地立在路边。借着弄堂口的灯光依稀可见摩托车牌号码的轮廓。
“你别管我们是谁。”有人回答她,“今天是给你一个教训……不要再插手××企业的内部事务!下次要再发生这种事情,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舒曼知道此刻挣扎只是徒劳。她一动不动,静静地瞪着他们。这时,钟楼传来了八点的钟声,舒曼知道小区保安巡逻的时间到了。
“既然你们不是图财,也不是害命,警告我已经收到了,还不干脆放了我?”她和他们东拉西扯。
“放了你?”那几个人相互交换眼色后,抓住她的力气变得更狠,“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谁在那里?”一道白光从拐角处射来。众人的目光一齐扫过去,两个身材魁梧的保安并肩站在那里,他们一手握着警棍,一手正拿着明晃晃的电筒四处扫射。随即,光点定在了他们的身上。
“干什么的?”他们厉声喝道。一行人见势不妙,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四散跑开。保安捂住帽子追出去,摩托车和其他人的身影相继消失在夜幕中。
“小姐,你怎么样了?”两个保安随即回身。
舒曼刚摇摇手说没事,一条腿支持不住便跪倒在地。
舒曼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护士帮她止了血后挂起吊瓶,报社的同事和公安局的人员在病房里进进出出。舒曼虽没来得及报警,但她能够准确记住摩托车的型号和那几个人的体貌特征,并且依稀分辨出其中有两个北京口音,一个湖北人,一个东北人,线索很多,抓获那几个人并不是难事。
只是抓获他们并不是舒曼的最终目的,她的愿望是借助这次的事情,能够把××企业违法集资和征地的事情一起揭发出来。
“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主编说,“我会帮忙处理。”
主编第二天就请了律师。律师推门进来时护士正在给舒曼换药,舒曼抬眼一看,大吃一惊。
来人正是晴源。她穿着青蓝色的职业套装,头发绾成整齐的髻,进房间后,她没在意舒曼的惊讶,而是径直把公文包放在她的床头。
“陈学征编辑委托我们律师事务所帮忙处理这起案子,我是你的代理律师,会协助你打好这场官司。”她说。
舒曼说:“这次的事情很复杂,你不怕惹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