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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地理杂记

时间:2024-10-26    来源:www.xinwenju.com    作者:张立新  阅读:

  至少在两千多年前,我们的祖先就在这里繁衍生息了。

  村子里原来保留着一处汉代的房屋,听老辈人说,原先这房子没有门墩石、没有门槛,是可以直接扫地出门的,窗户比明清时的要宽出许多,门窗上面没有卧阁。有专家考证说这是汉代房屋形制。

  “百代皆沿秦制度”,单就政治上建立的中央集权、地方郡县制管理和土地实名制度,直接影响了封建社会几千年,至今我们仍在沿用。那么我的家乡地理区域的确立,是从哪儿开始的呢?其中又包含怎样的划分规则和命名原理呢?

  以河为壑“小东河”:老井的水流成一条小河,一年四季,潺流不息。我相信,我的祖先选择这块土地安置生息时,这条小河是最有吸引力的,这也符合古人“择河而居”的风水法则。只可惜家乡没有崇山峻岭,没有汇集地表、地下水的地理条件,这条河流太小了,没有冲击下游平原的能力,只能满足一个村落的生存,否则高平城古“泫氏”①的别称就得重新考虑了。

  ①泫氏: 高平城的旧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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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河以沟为隔。隔沟相见,沟对面就是别的村子了。不知道汉代的村落田地是不是按照山川河流地貌位置进行划分的,至少这是法则之一。其实在小河东面,临村中间还有一块平坦肥沃的土地,依我看这一块土地临近水源,应是两村必争之地。不过这块土地就在我们村脚面上,距离邻村太远了,并且沟面陡峭,即使邻村有了这块土地的使用权,打下的粮食要运回家还是十分费力的。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常常到沟对面与邻村孩子打架,多是我们占了上风,若等对方搬来“救兵”,我们并不着急,单等“救兵”靠近时,我们顺势坐在雨水冲刷的河沟里,一溜烟就滑到了我们村的土地上,哪怕身后土坷垃乱飞。我有一些猜测,儿时与沟壑相隔的邻村演绎的打架场面,我们的祖先是不是也曾有过呢,或是我们儿时的战斗也暗含了先民与邻村纷争的旧事?

  以地为邻“二里半”:这是我们村南面的地界边缘。我们村和南面的邻村相距五里,五里路在农村不算太远,大体就是广场到七佛山门的距离。夏天吃完晚饭,城里人成群结队,男女老少纷纷登山,走的就是这段路,相当于小时候我们到邻村看电影一个来回。我还记得在二里半处的土路拐弯处,有一块石头,算是标记。小时候到姨家走亲戚,此处算是歇脚处。不过邻村是属于泽州县的,两地隔了官府,事一经官,就复杂许多。不知道我们的先民是不是和邻村发生过争执。不过,那块地界石头的确立肯定是经过官家的,这一点大体无疑,说不定那块地界确立时,我的先祖还曾经在人群中去看过热闹的。

  以沟为壑的柳沟:北面和邻村相隔的是一条深沟,听说家乡人称为柳沟。柳沟过去是否有柳,不得而知,但柳沟沟深林茂,阴森恐怖,一般人即使是大天白日也不敢下去的。我小时候听说生产队的一只羊羔掉在沟里,等到羊倌从沟的一头下去寻找,发现只剩下羊的骨头。这样的传说很是令人惊心动魄,所以我小时候到地里薅苦蓟、刺儿菜,每临柳沟边缘,都有一种被下面的寒气拖拽下去的感觉,至今想来,还是不寒而栗。崖畔上的六十亩:“六十亩”是小东河往南延伸的一块地,虽在对面沟上,但仍是我们村子的土地。我以为按照山川沟峦的原始地理划分,这块土地不会属于我们村,但是和邻村相比起来,它离我们村最近,哈哈。我们村里人上地劳动,先要下到沟里,穿过小东河的平地,从对面沟塄上伸出一条斜坡,像是楼梯,不一会儿,沟上就会冒出我们村人的脑袋,地里传来我们村人劳动的欢歌笑语。记忆中,六十亩总是种着成片的红高粱,那一片深红啊,把人的脸庞都染红了。

  肃穆森严古庙岭:庙岭在村子的西面,是我们村的制高点,就是一进院落。庙里敬奉着不知什么老爷,我从来没有进去过。曾经在此受过一次惊吓,那是学校为“六一”节排演队形节目,班主任为了保密,利用体育课时间,带我们到了庙岭进行演练。登临庙岭顿觉清风扑面,那天我们的喊声震天,弄得村子里大人仰头瞭望,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下山时路过庙岭,大家隔着花窗看里面,只见里面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陈旧味道十足。一阵穿堂风刮来,灰尘扑面,有人大叫一声,“老爷来了”,我们就作鸟兽散开,我跑在最后面,下青石楼梯时还摔了一跤,把手磕在半坡的瘩姜上,哪里顾得疼痛,背后惊魂,凉风飕飕,至今记忆犹新。前几日听老家来人说,那里面发现了一幅壁画,很是精美,下次得闲回家就有了理由。

  我们家大门正对着庙岭,出门可见。每次一抬头看到它在那里无声矗立,静默无言,我心里就感到十分踏实,好像有了主心骨似的,不知道村子里的大人是不是也这样想。

  以坡为路的“红土坡”:红土坡是村子北边的柳沟向西延伸过来的一道深沟,到此处变成了红土地。此处既是我们村的西北边缘,也是我们村通往县城的主干道。家乡的红土很粘,我们称之为小板红土,它的最大好处就是用红土泥做手枪,不必担心枪把儿裂缝。红土塄上常常含有山涧水,长着一两棵很嫩的酸枣树,有时拿石头瓦片在塄上面一划,就有涧水顺着划痕流出。雨雪后的红土坡很滑,常见在外工作的人扛着车子,半腿红泥巴回得家来,或是听说某某喝醉酒睡在红土坡下,路人捎话叫家人去抬将回来,我想那是酒劲发作,多半是到了坡底就有到家的感觉,故而放松泄气的缘故。红土坡作为村人出行的主要通道,有一种里程碑的感觉。以河为邻,以沟为壑,以坡为路,以庙为碑。这是一个家乡人对家乡历史、地理文化的观照,这样揣度前人,唐突荒谬在所难免,我只不过是先为我的回忆画地为牢,免得邻村人过来抢了话头,肆意进入我的家乡,若是有得空闲,再将圈内诸事慢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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