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稍站起身,像敲门一样地捶了他一拳,在肱二头肌的位置。
晚风睡醒了,游荡在干净的湖边。一旁,植物稍稍朝一边倾斜。店子里还是没什么客人。小泽沉默着,蒋思婕又坐下来,故作轻松地打量着周围的物什。
“你外婆好些了吗?”他又一次打破缄默。
“还好。慢慢会好的啦,不用担心。”
“你还是在长沙?”
“嗯吧,前两年一直在。不过现在想起来,后疫情时代,美术培训生意可谈不上多么好做了!”
“是的吧。”他才发现两个人什么都没点,正想叫服务员。
“不用啦。”她说,“我觉得倒也不用了,也许有一天,我飞久了,会觉得累,或许是明天,或许是现在,但一定不会很远,最多不超过半年。相信我吧,我现在就很想摒弃掉从前的一切,但不管怎么说,我也还是需要一个过程吧。”
小泽粲齿,嘴里好像也衔着黄昏,那是片何其耀眼的绚烂。她习惯性地点起一根烟,耳边响起一首音乐,好熟悉。他们都说出了一句话:这是一条通往春天的地铁。
她掐灭了手中的烟,店里似乎没有服务员。老板似乎刚刚从忙碌中抽身,他走过来,说:“抱歉,最近生意不好做,白天没什么客人,我也没额外请人。你们喝点什么?”
她什么也没点。小泽说:“来两杯卖得最好的咖啡吧。”
不远处传来一阵不仔细听就会错过的叶笛声。有那么一刹那,三医院里的钢琴曲又再次响了起来。
曾经,她无数次独自坐在“lonely bar andcafe”外的桌子上,点一壶手冲花魁,把一根利群夹在指尖,静谧地注视着那氤氲的烟圈,等它逐渐消散。那时她荒诞地误以为,就这样坐着,近乎冥想地消磨时光,真是一件多么艺术的事情啊!
两杯咖啡上桌了,一杯是美式,另一杯还是美式,但都没有加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