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午的阳光里
一路风尘,当小车停在琴琴的院门,她高声“啊啊”着,令我有些吃惊,这就是琴琴?这就是那个我一直想见的哑巴吗?
在神木,贺琴琴是出了名的,生命的辛酸,在时光中回溯,可回转身来,又闪耀出脱贫户的光芒。
那年盛夏,在西沟乡大砭窑村,琴琴“呱呱”坠地了,古朴的窑洞里,麻油灯跳跃的火苗,把全家人的希冀燃亮。五六岁的琴琴,梳着羊角小辫,扑闪着水汪汪的眼睛,从村里蹦来跳去,冬夜里,一次高烧,未等到赤脚医生,待她醒过来,就完全变哑了。在父母的贴心照顾下,琴琴逐渐走出生命的阴影,和全村的孩儿一起跳绳、滑冰、踢毽子……
陕北唢呐,像人生里的春夏秋冬,吹出每一季的最强音,“呜哇呜哇”的,沾点泥土的琴琴,出嫁到解家堡乡河掌湾村,开始了她新的生活。丈夫张长发是个本分的庄稼人,他俩将沾满泥巴的双手,伸入季节深处,将朴实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天有不测风云。春雨飘洒着,大地的衣衫湿湿的,全村人忙着在备耕,平地、送粪、买籽……可琴琴的丈夫,脑袋有些发昏,精神大不如前,干起活来有点乏力,还浑身出水。琴琴几次焦急地指着公路,想进城找找医生,丈夫总说:“老了,没事的,没事的……”四个月一晃而过,琴琴更心慌了,她促动了嫂子,叫回了在锦界做瓦工的儿子、儿媳妇,赶忙去了医院。在簇拥的人群中,一张检查单出来,他们惊呆了,脑瘤中晚期。疾病像隐形的铁拳,能将人击垮,但并未击垮琴琴一家人,相反,他们镇定面对。神木医疗,在保障民生方面是一个创举,美誉在外,琴琴报销了费用。日子仿佛甘草,苦涩中也能嚼出甜味。
春天从掌心里来,有一种潮润的感觉,琴琴觉得是该备耕了,可一直照顾丈夫的她,怎么能下地劳作呢?不能劳作,怎能有收获?正愁着,有一群人来了,他俩又惊又喜,丈夫说:“好哇,好哇!扶贫的人来啦!”
神木煤炭,缔造了经济的传奇,但这里贫富差距依然是存在的。高质量脱贫,是全市树立对外新形象的亮举。驻麻堰渠村第一书记兼扶贫工作队队长孟海刚,队员张宇、张勇,解家堡办事处包站领导王鹏等人,相聚在琴琴家里。琴琴热情地招呼着大家,搬凳子、拿瓷碗、倒开水,愉悦地“啊啊”着。经过一系列的了解和相关程序的评议,琴琴家被列为贫困户。扶贫小组很快制定出帮扶计划,走出宽阔的院子,正午的阳光照耀着,她黝黑的脸上,泛出桃红的颜色。
健康扶贫,铜墙似的守护着琴琴家,经过不停的奔走,解家堡办事处为琴琴丈夫落实了大病救助金,签约了家庭医生,并为她发放了残疾补贴。谁能想到,病魔露出更狰狞的面孔,琴琴的丈夫病情加重了,瘫在了坑上。她再不能下地了,每天守护在他的身边,做饭、喂药、洗衣……生活的疾苦,牵动着扶贫干部们的心,他们火速为琴琴一家办理了低保。琴琴心中的愁云,轻轻拂去了。
“一生复能几,倏如流电惊。”陶渊明的慨叹,从晋朝传来。两年有余,大地上好像滚动着火球,琴琴的丈夫还是撒手人寰。那么多心怀大义的人,未挽留住他的生命。擦去琴琴的泪水,孝顺的儿子张子军,将母亲接到他打工的锦界住了三天,琴琴皱着眉“啊啊”着,要回老家,媳妇劝阻着,又住了两天。琴琴拍着空空的衣兜,向着故乡的方向,不停地指着,她不想拖累儿女,要努力干活,让往后的生活愈来愈好。看着母亲如此执念,儿子只好将她送回老家。
人生的寒流,没有使琴琴沉沦,在迎宾路街道办的帮扶下,很快,琴琴在公益岗位上当了河掌湾小组的保洁员。她很知足,格外珍惜,不论严冬还是酷夏,她都不辞辛劳,扫帚“嚓嚓”着,汗水流淌,为全村保持着清洁的卫生。每遇浓云翻滚,预感大雨会来,令人感奋的是,琴琴挥舞着铁锹,防护着进村的道路。
内心的强大,能碾碎一个个磨难。留着男人短发的琴琴,心想:“人走财散,我欠人家的钱,怎么能散呢?”琴琴没有停下脚步,在扶贫队和街道办的鼓舞下,迈得更坚定有力,毅然开始上山种地了,玉米、土豆、红薯……院子里,她还种着白菜、青椒、红葱、柿子、葡萄……大忙季节,不管风雨,她还主动帮助薛胜荣、康永永等邻居家干活。儿媳妇看她来了,她快意地“啊啊”着,俯下身子,手掌忽上忽下比划着,她还想再喂些猪羊,以增加经济收入。
琴琴主动脱贫的心,感动了家人,感动了村人,感动了扶贫工作队。针对她的实际情况,大家商量,觉得养鸡最适合她。听着有人模仿“喔喔喔”的鸡叫声,她连连点头。土地藏着磁铁般的力量,总能将琴琴吸引。活干得多了,琴琴脚上的慢性骨髓炎,就会发作,走起路来有点疼,有点跛。有次儿子在医院陪床,去给她买饭,她竟偷偷溜回村里。儿子劝她再返城,她竟急急地“啊啊”着,心想:“庄稼人,脚上的这点疼,能算什么呢!”琴琴最终迎来了生命的亮色,她在公益岗、低保、孝善养老、光伏扶贫、农保、养老保险、残疾补贴等方面,收入还是不错的。奋发的琴琴还清了债务,还有了结余。看着浅笑不止的她,村人为她连连称赞。先进脱贫户琴琴,怡悦地“啊啊”着,走起路来更有劲了,干起活来更卖力了。生活也更有信心了,对未来更有盼头了。琴琴以新时代的感人笔触,抒写了一曲人生的壮歌,鼓舞着更多的逐梦人前行。
“曾经问过多少回,人生究竟谁最美,美中流过多少泪,才收获了幸福的滋味……”风把歌声送过来,“最美”的琴琴,揭开躺柜盖,我看见了,每一仓都是满满的粮食。她指着墙上的宣传画,随即竖起两个大姆指,紧紧靠在一起,一动不动的。瓮盖上放着一个智能手机,我忙问琴琴:“谁给你买的?”她迅速伸起手臂,高高划了两下,我不懂啥意思,同行的扶贫人高宝秀、孟海刚、高瑶,说那是一个“儿”字,应该是儿子给她买的。我们翻了翻,亮亮的屏幕,跳出一个个联系人,仿佛一次特殊的相逢。
在一排鸡舍前,琴琴俯下身来,手伸进铁栏里“啊啊”着,鸡娃们迎接似的“咕咕”着。她的笑容更欣慰了,突然公鸡开始打鸣了,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比一声高亢,我说:“哎哟!天亮了,我们又迎来新的一天。”
和琴琴告别,我们是不舍的,她不停地挥手,我看见她身后花木相拥的院落,全部映照在正午的阳光里。
蜗牛精神
他一直在走着,走得可能不快,但从未停止。他尽力地加速,咽下人生路上的种种不快,依然怀揣着梦想,前行在一条音符跳动的路上。
这人就是马政川先生。他给我的印象,好像就一直没有年轻过。生活的重负,过早地压弯了他的腰,但他的头是昂着的,昂着头赶路,昂着头背着行囊,昂着头仰望星空。你若见了,沧桑的他,竟是满脸的笑,是画家难以画出来的那种笑。你握着他的手,粗糙得像有小刺,指缝里就有风霜钻出来。握着握着,你就能握出一种蜗牛精神。
巍巍黄河,像被一条无限放大的藤蔓牵着,两侧的人家,都在生命的流连里。童年的马政川,在快要饿死中入了学,母亲总担心狼会“光顾”他,一直护送了两年半。“蜗牛靠着毅力,才能爬到安全的地方。”史普吉恩的格言鼓舞人心。直至全家连苦菜汤也喝不上,一艘小船,把他们晃悠到了神木对岸。
生命的底色里都是贫穷,奋进的路上就有了永恒的原动力。钟情音乐的父子,没有邻里的接济,有时迎来的竟是冷嘲:“鸡巴也吊不住,还唱什么歌了?”冬天里,响应城市压缩人口的号召,他们举家搬至刘石畔公社。高中毕业,马政川就当上了村小教师,没有钱买书,他就在煤油灯下抄书,没有乐器,他要跑到小城去借弹,披着满身清冷的月光,返回自己的宿办合一的小窑。
到了神木,他仍作着蜗牛状,觉得有些“安全”了。有了手抄书,有了能弹的乐器,还有了像谷子那样“瘪薄”的薪水,他有了些许的满足。进入音乐的最高殿堂,是他心中的“大梦”,但他所在的公社是不鼓励他报考的。倔强的马政川,从亲戚那儿借来赶考的路费,从容地进入西安考区艺术类的考场。他的才华展露了出来,考区的高教授竟把他送至火车站,牟教授借给他返程的路费。
喜讯在祝福声中炸开,省招办的一封电报来了,人们都惊呼着,马政川考上中国音乐学院作曲系啦!那一年,全国只招收了七个,西安考区只考上他一个,不是范进,但有点胜似吴敬梓笔下范进中举的“狂喜”。他的脚步一下就轻快起来,仿佛自由蹦跳的小羊,脚是风,鞋是风,步也是风,风也似的,让他一股脑儿冲上了人生绿意婆娑的“高峰”。有考生给他交清了所欠的伙食费,神木中学还给他准备了路费,更让他心潮澎湃的是,有个对他有点意思的女生,羞答答的,叫他去了北京,一定要给她来信。
可现实总是冷酷的,马政川又摔了一跤。有人说,人生除了生死,其他都是擦伤。他这次伤得不轻,小羊的感觉飞走了,还是像蜗牛那样,只能再坚持“行进”了。他不满公社书记,悄悄扣压了他的通知书。他也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速速摇了摇,愤懑地说给自己:“谁让我是黑五类分子的儿子呢?”
他没想到充满希望的神木,竟让他失望连连。他想起了牵着秦晋的那条“藤蔓”,不得不随迷茫的父母痛返故乡。正在村小稳定下来,“文革”席卷了体弱的他,造反派把他进行了全面“惩治”,发落东方红水库,他的精神差点儿垮了,还是音乐拯救了他。随着天亮,他又昂起头来,披着满身的阳光,领导又叫他当上老师,并兼文艺宣传队长。
一桩姻缘,像故意捉弄他似的。“大批判”开始了,父亲挂着大铁牌,戴着高纸帽游街示众。一心想当演员的马政川的娇妻,也受到了牵连。因小事吵了一次嘴,红卫兵认为她没有阶级立场,分不清敌我。她已怀孕八个月,不得不解除婚姻。泪水追赶着泪水,湿了她通往娘家的羊肠小道。
屋檐像接连降低着,马政川的头不得不更低,有些呆滞的眼神里,沾满盖过他年龄的冰霜,身体里的蜗牛精神再次勃发。他苦心编写了笛子演奏法,可惜寄给出版社后下落不明,多年的投入随水漂流,失落的心境,仿佛卷走的沙子。他撞上了“极左”路线,倒在小小的讲台上,沾着紧抓他衣领的黄尘,从速退回生产队了。
后来再次奔赴神木,一个身沾文艺情怀的女子,看了马政川排练的节目后决意要嫁给他,没有要彩礼,没有举办仪式,只吃了一顿饭,就算“喜结良缘”了。他更加挚爱自己的“事业”了,创作了《毛泽东的恩情唱不完》等多首歌曲,参加了创作、演出、座谈等各种活动。他成了本土文化名人,在晋剧团大舞台上,以“主角”的身形转正了。
改革开放,喜雨似的润泽,文艺之花遍地开,马政川绽放在陕北文艺的百花园。他在艳丽之中,但他又在艳丽之外。质朴的他,写诗、撰文、作词、作曲、演奏……基本是公益性的,更多追求的是社会效益。从家庭的变故里,他怀念着花一般俊俏的女儿,一生的痛根是难以拔除了,但为了生活,他噙着冷泪,随乐队在城乡的不同场合演出,奋力攒下一些积蓄。
他感觉丘吉尔就在身边激励着,“被克服的困难,就是胜利的契机。”马政川的身体里,确实是有“蜗牛”的,一个个的,一个个“蜗牛”,是一个他,是一个个有着不平经历的他的缩影。那迸发的精神,我们是能看见的,体会到他的价值的。马政川搜集整理民歌,也是出了名的,也可能是甘于“落伍”,他回到自己的故乡,不料半夜又被乡领导“轰走”,他被怀疑为“不安定分子”。没有办法,他只得摸出皱着眉头的零钱,卷缩在简陋的招待所,几个像是喝了烈酒,又感觉来路不明的人打闹不止,夜里把他吓得不轻。马政川当时的处境,我觉得怪不得他,要怪就怪当时的世情和冷漠的看客。
我也曾目睹过马政川的窘迫,他要为音乐集奔走,在领导门前久站,人群中,他干脆圪蹴下来。有人误以为他是“缠访”,略带脾气地把他“带走”。还是我给解释得及时,才留住他应有的尊严。他是请领导题字的,还想要点印刷费。我说:“马老师,要是这么个事,你就不用找领导了,我给你想些法子!”他不相信我,还是言之凿凿:“你在文化馆,五万块钱呐,大市长才能批了……”我当即拨了电话,财政局长同意了,并说这样的老艺术家,正路人都会支持的。
过了两天,我和马政川约好,等候局长的时候,他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女人打来的,要使用他的八首曲子,但又不肯掏钱,还说她有文人情怀,是在照顾弱势群体。另一个也是女人打的,叫他赶紧到乡下的丧事上演出,也不愿多掏一分钱,说这是在关心困难群众。其实局长才真有文人情怀的,希望这五万元能真正帮到马政川的创作和生活。有人打劝他,干脆不要出书了,补贴家用多好哇。心怀艺术至上,他的蜗牛精神不灭,非要出书不可。他不怕走在黑夜里,因为他心里有着阳光。我在神木至大同的火车上碰见他。他戴着鸭舌帽,上书“陕北二人台研究会”的字样,在过道上腾挪着,仿佛他“掠夺”了人们的视线。
我没想到,抖起信心的他,竟是去北京卖书。我惊讶极了,为何跑那么远呢?再次在街上碰到他。他说那个书有点问题,被黑心的书商骗了,在北师大图书室,人家说书号是假的,还要扣留他,报告有关部门清查,吓得他腿都抖的,像犯罪的人,连电梯也不敢坐,火速在楼梯上“逃”了。
他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一些滚烫的印记,不只藏在我的墙壁上,更多在我的掌心中、瞳孔里、心尖上铭刻。他常给我送他的新作,在扉页,会写几行鼓励我的话,不忘我们是忘年交,总要把我当孩子似的,嘱咐一些事情;有时会拿点月饼,油乎乎的,用报纸包着的,非让我品尝不可;有时竟是悄悄在小区,在蛇皮袋里装几颗西瓜,怕我不要,总说是老家自种的。我到文联工作后,迎来的首个春节,看望老艺人,大家都想到他了。见到市领导,他激动不已,话语仿佛被荆棘的人生“阻挡”着。连声的“谢谢”一直驻扎在我们的心里。
又一个春节要来了,身体里有蜗牛精神的马政川,是不知道我给他写这篇文章的,人生路上,那些绊脚的奇形怪状小石子,我愿都被他强大的精神车轮辗过。
一一辗过,就有了新的人生。
“扫把”富裕户
生活中,可能没有多少人在意扫把。就是这个不起眼的东西,让郭卡卡从贫困户,走上了富裕路。
其实卡卡生在了一个好地方,陕北神木。这里一半左右的土地,下面是藏着煤矿的。当初他所在的西沟乡,就是这里最早进城的卖炭人。可那时,煤是卖不上价的,待煤成了神木的“金钵钵”,卡卡却没有机会沾手了。
个头不高的卡卡,没有灰心,还在走村串户,做着木匠的营生,生活有了一定的起色。他的妻子,在家里种地,面对秋风追赶着的庄稼,腰弯得比谷穗还深,长期的佝偻让她的身体极不舒服。
面对困境,卡卡的内心挣扎着,不知道该怎样生活。还去做木匠,肯定是不行了,干脆回家种地吧,还能照顾生病的妻子,但他迎着朝阳一想,还是不行的,哎呀!人挪活,树挪死,只能是外出了。
行囊在身的卡卡,又迟疑了,天空抖起一阵黄尘,他咳嗽着睁不开眼,一滴浊泪,挂在嘴角,心想:“咱这么大年龄了,还能出去吗?去了挣不来钱,怎么面对家人呢?面对灰昌沟小组的人呢……”正在这时,一个老乡的电话来了,急用他进城当苦力,他的情绪一下就摔到谷底,连说:“不能,不能,顾不上哇!”雨说来就来了,把卡卡给堵住了。
公路上的卡卡,随风拾起一张翻卷的彩色油光纸。他一看,是雇用大量的扫街人,想这能挣多少钱呢;再一看,时间刚已错过。可他又一想,何不去做扫把?卖给他们多好啊,利润一定是不错的。
已是西沟街道办事处贫困户的卡卡,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福音来了,在有关方面的支持下,给了他五万元的小额扶贫贷款,“哦!我要做扫把,在这事上搏一搏吧。”他鼓足信心,走上了小本生意之路。
他北上内蒙古巴彦淖尔,买回了原料,一车一车的竹基,山似的堆着,他又有点愁绪。一整天下来,经历选料、修苗、分类、捆扎、铺苗、编扎、切割、梳理等流程,一遍一遍,弄得卡卡身体疲软,但他心想,这也值得啊,毕竟一年下来,还能挣得五六万元,比那么多年固执地做木活,要强得多了。
求变、求实、求富的卡卡,不甘心落后的制作,想以高速度的方式,创造更多的价值。于是,他远走包头,学到了更多的技艺,满是欢喜地回来,和妻子相伴去买了换向器、分配器、槽钢等零碎用件。灵机连连的他,卸下了自家四轮车上的液压泵、脱粒机上的电机,又将平板车上的轱辘“贡献”出来,紧接着电焊了架子。探索的过程,孕育着兴趣,他完成了生命中的一个重要的“发明”,在不断的试错中,竟然做好了现代化的编扎机器。
这个机器,美名传得很远。卡卡领头的小组股份经济合作社,在村民的拥护下,很快就壮大起来了。村有特色产业,户有致富之途,在而今的新时代,他以完满的形象,展示出来了。
祝福卡卡,祝福把汗水洒向乡路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