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擦着嘴鼻上的血,用一双血眼睛放出火一般地瞪他。
诚哥走前,把阿水扶了起来,三下两下,把他的肩膀复了位。
再一件事,便是秦处回来与明心离了婚。离婚的代价,便是明母给明心的房子归了秦处长, 秦处长将许多年积攒下来的七十多万,给了明心。
明母过后知道此事,气得脸发白,浑身发抖,但明心却觉得秦处长已经仁至义尽,再者房子所在的小区因阿良的那几张照片,闹得沸沸扬扬,她哪里有脸还在那小区待。
明心的事让明母捶胸顿足,凑钱买门店的事,又出了问题。顺风顺水的明母快急疯了,疯到一早起来便指着老天恶毒地骂。这时才明白,这老天哪里是给她抛一赚钱的机会,活脱脱是在她头上抛了一坨屎。
王丹开始解释给钱没给门面的原因是物主去了香港,房老板不能单方面签转租合同,得双方!一个星期后,又说物主不同意转租,十年租期,价格不变,亏了,转租要加钱。
明母哪是省油的灯,硬是通过各种人脉,找到了物主。物主被明母一顿抢白和求理,弄得一脸茫然,满头雾水,说,房老板没说要把门店转你们呀?七年,四百万?傻子吧。又明白了似的同情地看明母:“姐姐被骗了吧,房老板最近资金到处是窟窿,你那点小钱,多少可以补点漏。”
明母脸绿了,知道骗子的网,满处都是,她如今也在网里了。回来便满处找王丹,但王丹哪里敢露头,去了成都老家,之后便关了机。
明母把人全集中在“王婆肥虾”,差点掀了桌子,被诚哥拦住了,说:“万一钱搞不回来,这虾庄可能就是我们的,我们可不能自己砸自己的店。”
明母说:“我拿钱买门面,谁瞧得上这破虾庄。”又说:“要不回钱,我和王丹那婆娘拼命。”
其他人也急,但他们的急被明母盖住了。他们被明母暴跳如雷般的急给吓住了,一个个大气不敢出,无名中升出些愧疚,仿佛他们与王丹是一伙的,一起骗了明母。
唯有诚哥冷静。分析整个事情来龙去脉,最后得出,钱在谁那儿去找谁!他不相信钱在王丹那儿,他认为钱只有可能在最缺钱的房老板那儿,没准王丹也是被房老板骗了。
明母和诚哥是在房老板常去的一个隐秘会所堵住他的。正请客,五六人。当时明母便要冲进去搅饭局,被诚哥拦住了,说:“事没弄清楚,我们忍一忍,先礼后兵,莫开始就把仗打得太低级。”
诚哥一个人进去,蹲在房老板座椅边,对他耳语了几句。房老板礼貎地与他点了点头,说,饭后。
等了一个多小时,客人全部送走,房老板在会所的另一个茶房接待了他们。
房老板戴一眼镜,文质彬彬,待人谦和礼貌,不像商人,倒像大学里的教授。这与明母心目中的骗子太不搭,所以,想好的对待骗子的那一套有点儿用不上,冲天的火,也毫无理由地被几口香茶冲得发岀嗞嗞的焦煳味。
去茶水房时,房老板交代司机去公司拿票据什么的。票据没来前,他一直细心听明母和诚哥说买门面的事。不插话,也不接话。明母说话,被茶水冲熄的火又上来了。房老板不恼,甚至理解地点头。
司机把票据拿来了,复印件,房老板把票据给明母和诚哥看。是王丹开给房老板的一个四百万的收据。另外还有一个金久发展有限公司与房老板手下公司签订的协议,金久公司的法人是王丹,还有一个担保合同,担保合同方是“王婆虾庄”,法人签名栏居然有两个名字:王丹、吴诚。
明母有点儿不解和警觉,看着诚哥。诚哥连忙说:“这担保合同的名字不是我签的,不知王姐用的什么办法把我的名字搞上去的。”
房老板说:“有没有你的名字不重要,有王丹的名字就逃不脱了,还有公章手印。有这收据、合同、协议,你们就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王丹去年搞小额贷公司,我当时有闲钱,给了四百万,百分之二十的年息。今年初,新冠突袭,她的小额贷遭了重创,我这边的流动资金也吃紧,四百万的一年期限到了,她拿不出钱,我原打算收了虾庄变现,她说再给十天让她想办法,没想到,她还真是有办法,把你们的钱骗给了我。这事,你们吃了亏,我也吃了小亏,她死搅蛮缠,把利息降到百分之十。本金收回,但利息亏了四十万,还有四十万利息没到手,但我不怕,因为虾庄是担保方,现在虾庄生意火起来了。王丹答应了,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