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特别偶然的机会,我刷到了一个公益广告,叫春节回家,洗手吃饭。剧情里,是新春佳节,窗外鞭炮声不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暖意融融的屋子里,做好了年夜饭的长辈,一边摆着碗筷,一边翘首期盼着下班或者远方归来的孩子,待到他们进门,眼睛里才真的融入了春天的暖意,嗔怪的说一句“洗手吃饭”。
在我的生命中,曾经也有这样一个人,她每天都可着我放学的时间点儿,早早忙碌做好了我爱吃的饭菜,放在锅里,每隔一段时间便打开火,热一热,怕凉了吃着不舒服,又怕热得太过了影响了口感,不好吃。她佝偻着身子,一边摸着锅底的温度,一边盯着窗外,扭头看看钟,想着我该回来了,又看看外面,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着:“怎么还没回来呀,我的宝贝孙女”。
她就是是我的奶奶,一个慈祥的,把我从小带大的小老太太。那时我还没进屋子就直往鼻子钻的饭香,是整个童年和青春期最浓的烟火气和最暖心的爱。
自从我三岁开始,我就开始跟着奶奶一起睡觉,躺在奶奶的身边,鼻子闻着奶奶特有的味道,小手摸着奶奶皱巴巴的手背上的皮肤,就这样沉沉的睡去,心里满是幸福感。就这么一直从上幼儿园的年龄睡到结婚的前夕。结婚对我来说,本应该是大喜的日子,可是我一想到要离开奶奶的怀抱,再也不能抚摸着奶奶的手睡觉了,眼泪就好像断了线的珠子,噗噗簌簌地流下来。
奶奶为我的喜事忙乎着,笑脸上满是泪水,我知道奶奶舍不得我,舍不得她的宝贝孙女,但是为了我的成家立业,她老人家又只能忍着心里的疼痛。我理解奶奶,舍不得奶奶,出门的时候一步三回头,从娘家的五楼下到一楼,我感觉好像走了一个世纪,我的身体随着接亲的人走动,而眼睛却一直盯着站在门口的奶奶……
自从结婚以后,我忙于工作和生活,不久有了自己的宝宝,回家看奶奶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每次回家,奶奶总是像过年一样,欢天喜地的迎接我,好吃好喝端给我,走的时候送我到门口,千叮咛万嘱咐:“涓,有时间回来看看奶奶。”我满口答应着,总是由于工作太忙不能常常回家。可我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奶奶会离我而去……
那天,和奶奶做最后的告别,我的心在默默地与奶奶对话:奶奶,一路走好,感谢您对我的疼爱和教诲,感谢您为我做的每一顿饭,感谢您给我扎小辫,感谢您给我洗小脚丫,感谢您……
小时候,跟着您一起住在大马路的四合院里,屋子低矮昏暗又很狭小,但是有了您的爱,我的童年充满了欢乐,从小到大都自由自在的在院子里尽情地玩耍,奶奶从来没有逼迫我写作业、苦读书,上各种培训班什么的,而是给我讲了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小小年纪的我,可以在酒桌上说出非常明事理的话语,表现得就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这都是奶奶您的教育智慧,在奶奶您的心里,做一个孝顺仁义的好孩子,比读研读博更重要。
奶奶,时间真快,一别都一年了,天堂的生活过得惯吗?我想你一定过得惯或者是投胎变成了一个可爱的胖娃娃去了哪个有福之家。否则你为啥从来不回来看看我呢?
因为你的爱和无微不至的关照,让我从小就觉得,家就是这样的,家里的人,就是这样的。同龄人都说我以后一定是贤妻良母,对我对家人无底线细致的态度褒贬不一。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喜欢学着你的样子,做好了饭,点一盏灯。等一个心心念念的人回来。
现在又快过年了。以前每年因为有你在,我大伯和我爸他们兄弟四人都会拖家带口的回来,团聚在一起。那时候,你就会在厨房忙活出酥脆酥脆的炸丸子,金黄的炸带鱼,我跟我哥没等上桌就抢着吃,待到年夜饭,都撑得吃不下直打嗝。那时候,因为您的存在,家才是家。那时候,我尽情地早院子里做游戏,在海边游泳,在秋千上梦想……一切都是那样美好。如今,您不在,兄弟姐妹分开各自忙碌,纵使山珍海味也吃不出来那几年的味道了。奶奶,我好想您啊!
待到过完年,又是一年春来,万物复苏,生机重现,周而复始。您在天堂,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过好自己的生活,莫挂念我——您的孙女。我现在长大了,会听您的话,好好照顾自己的。我知道,过好自己的生活,是奶奶对我最大的期望。奶奶,我真的好想您啊。写到这里,我禁不住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