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爱情从来不是天平上鏖战的事,永远无法持平,总有一个人要付出得更多一点。感情的事,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爱情没有保鲜期,需要精心呵护。当代人的感情经历也许会受到一些快餐文化的影响,总是会听到一些类似“再也不相信爱情了”“累觉不爱”的表述。其实用心去感受,便会发现,这世上有多少浮华的感情,就有多少真诚的浪漫,美好的爱情故事一直都在我们身边演绎着,从未缺席。
说起外公外婆相守一生的故事,在最平凡的岁月里,两位老人确实给了我们很多感动。外婆外公养育了四个孩子,妈妈是老大,下面是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小时候我算是在外婆家长大的,从记事起就很羡慕两位老人的相处之道。因为外婆年轻的时候身体不是太好,家里大事小事都是外公包揽。每次割稻子,捡棉花外公都让外婆在田边的空地上端个小板凳坐着,外公干活,外婆陪他说话唱歌。去山上捡柴,外公都会把外婆带着,外公负责捡柴,外婆负责陪伴说笑话。以前不理解,问妈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外婆外公吵架,斗嘴”妈妈回答我“别说你没见过,我也从小到大都没见他们吵过架,如果我们惹外婆生气,你外公都会难过心疼”。
以前上学的时候,父亲总是隔几天就让我去接外婆外公来我家做客。走小路比较近,但是也要走二十来分钟,一路上两个人对唱情歌那个腻歪劲,外公还一个劲夸外婆善解人意,外婆逢人便说我外公对她有多好多好,到了我家茶还没喝,我外公就说先要带我外婆去街上买糖葫芦吃,我说要不我去买吧,外公还不让,说要带外婆去逛逛街。然后笑嘻嘻手拉手就去了,回来的时候,外婆手上拿着冰糖葫芦,头上还戴着新买的花卡子。直到现在,外婆被外公宠得跟个小姑娘似的,一头乌黑的秀发,每次出门,都会有人说外婆越过越年轻,根本不像七十岁的年纪反而跟四五十岁的人一样年轻爽朗。可能“爱情本来就是邪教”吧,对女人来说被疼爱也是一种很好的保养。
听妈妈说过一些关于外公外婆过去的经历,除了羡慕、感动还有心疼。外公出生的时候他的母亲难产,外公的父亲一个大男人拉扯着外公到四岁,后来实在没办法既要谋生又要拉扯着几岁的孩子,于是经人介绍认识了外婆的母亲,当时外婆还在襁褓里抱着已经没有了父亲。两个破碎的家庭重组,大家都很是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家庭,外公也非常疼爱这个小小的妹妹。后来外公外婆又迎接来了同父异母和同母异父的弟弟和妹妹。外公是一个家的长子,也和他的父亲一起担起了养家糊口的担子。也许是青梅竹马的感情最牢固,最经得起岁月的打磨。从没有血缘却亲如家人的兄妹到执手一生的夫妻,外公外婆是如何冲破世俗的束缚最后走在一起组建家庭的,我也只是听母亲偶尔提起,了解甚微。但是那个年代,两个苦命的人坚持真爱的心并呵护彼此到老这种珍贵的感情确实一再地让我心生感动。
前几天给外婆外公开视频,发现外公越来越瘦,头发都白尽了。心里不免感觉难受。再坚强的男人也会有老去的一天,这些年照顾一家老小实属不易。在那个年代将几个儿女拉扯大;把舅舅培养出来考上重点大学,帮助舅舅一家在上海买房、成家立业开公司……真的很难想象作为两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外公外婆这些年到底经历了多少酸楚。好在,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外公让我好好练书法,外婆在旁边说,“芳儿,你外公也是练得一手好书法,就我们那个年代的人日子太苦了,一心扑在儿女身上也考虑不到其他的了。”
可能我的爱情观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我所渴望的陪伴,不掺杂太多物质的东西。只希望当我放下毛笔,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时候,他能够耐心品尝;当我在夜里被噩梦惊扰,他能给我一个暖和的拥抱;当我不得不为了生活奔走于风雨里,到家的时候,他能为我开一盏温暖的灯……
今夕何夕,爱恨绵绵,却是命中注定,相逢一醉,拾得人间烟火。人生在世,忽然而已,然我长活一世,唯愿记得这踏足泥土的平凡及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