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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外婆

时间:2024-03-22    来源:馨文居    作者:龚胜  阅读:

  我从没有见过我的外婆。我的外婆在母亲只有六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那时我的母亲还只刚上二年级。没有母亲,是我的母亲一生无从弥补的缺憾,也是我儿时兜兜转转的纠结。

  我总想,我的外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是像大多农村妇女一样身材浑圆性格泼辣的农活好手,还是玲珑小巧衣着干净的小老太太?我想,无论外婆是什么样子,她一定会很疼爱我们。

  小时候,逢年过节大家都要走外婆,这是农村出嫁了的闺女回娘的时候。清早去,傍晚才回。绝多数女人都是为了多在娘家逗留,有是唠嗑,有是帮农活,也有为了帮助年迈的母亲清洗打扫的。孩子们会难得与外婆亲昵,顺便消受外婆提前准备的糕点糖果,回家时将剩下的塞满口袋,回村后向同伴们炫耀。

  因为没有外婆,我们兄妹几人是没有这待遇的。记得姐姐曾羡慕别人外婆编织精美的鸡子袋,她也找来毛线绳绑出个丑陋的网袋,及时地出门去炫耀,鸡子在不一会功夫后就会掉落出来。纵是把脖子勒的通红,她也是不舍得拿下来。

  “我也要有外婆。”我们时常缠着母亲如是抗议道。“你是有外婆的。”母亲安慰我们。每逢过年去外婆家,她确是会领着我去一个老妇人屋里,让我叫她外婆。那是她娘家妯娌的婶子,按照辈分,我也确实得叫她外婆。那位老妇人也很热情,每次见到我脸上也是笑盈盈的。总是招呼我们吃糕点糖果,招呼母亲喝茶。年幼的我胆小,无论桌上的糕点多么诱人,没有母亲的允许是不敢伸手去拿。那时,我多么渴望那位“外婆”能主动将桌上的糖果满满地抓上一把,满满地塞进我空荡的口袋里。然而每一年的那时候,我们的交流过程总是一个令人厌恶的礼节仪式。母亲拘谨地手拿茶杯端坐着与她聊了一会天,我则一改往常也拘谨地站在母亲身旁。这样的局面一直到我长大成人,一直到母亲的那位婶子我的那位“外婆”去世,都没能打破。我虽然知道她并不是我那真正的外婆,但是逢年过节说到去她家,我还会很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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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是过时过节的,伙伴们总喜欢穿着绣满鲜艳花朵的新布鞋来提升过节的仪式感。与鸡子袋不同,我们兄妹在是有新绣花鞋穿,只是比其他伙伴少许多而已,即使是这样,我内心也还是很满足。因为没有外婆,姨妈们格外关照我们的生活,我们穿的鞋子是姨妈们在农活之余,牺牲睡觉的时间给我们做的。在农村,有着这样一个习俗:子女多的人家会让诸多子女中的一人嫁在邻村,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无从得知。我的一个姑姑是这样的,我也有一位姨妈也是这样。我的二姨家就在离外婆家不到一里路的隔壁村,翻过一个岭头就到了。那时候交通不便,逢到农闲时或者舅舅家办大事时母亲带我们去外婆家,我们当晚都是在二姨家过夜。每次,二姨会提前把床铺晒干铺好,我们表兄妹们姨妈们都会睡在同一张大大的床铺上,伴着母亲和姨妈们聊天的声音我总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总说是去外婆家,外婆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还是说去二姨家好。”母亲也看透了我的心思,“二姨就是外婆呀,二姨也是我的妈。”母亲睡前怀抱着我自言自语。我也顽皮地向二姨发难,“你做我的外婆好不好?二姨,以后我叫你外婆。”二姨也欣然答应,在往后许久的时日里,我一直把我的二姨称作外婆。我也确实在二姨这里享受到与外婆等量的疼爱。正是有着这层“关系”,二姨在平日的生活里也对有许多我额外关爱。现在已为人父的我鲜有与二姨见面的机会,再见面称呼也从“外婆”改回到“二姨”了,而那个“外婆”的称呼,则是一家人团聚时为数不多的经典笑料。

  赶巧,今天是母亲的生日。我们兄妹几人都赶回家借着给母亲庆祝生日的机会回家团圆。席间,半大的外甥女有模有样地向母亲敬酒:外婆,生日快乐。儿的生日就是娘的苦日啊。转眼看向母亲,面对着可爱外甥时一脸慈祥的笑容。“还是有外婆好吧,你们可真幸福。”我难掩心中对外甥们的羡慕。只见母亲一边张罗饭菜,一边喃喃着“没有外婆不要紧,要有娘就好啊。”我不禁暗自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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