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这句话用来形容印度洋上骤雨初歇后的情景毫不为过,一点不比滕王阁上见到的景象逊色,而王勃的下一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用来形容印度洋上晚霞掩映着的碧水长天则远胜于用来描述滕王阁前赣江的潺潺细流。
印度洋上的随暴雨而来的风是狂暴肆虐的,但却也有风平浪静徐徐吹送的时候,印度洋上的水是湛蓝透彻的,但也有浑浊动荡的时候,一切都是泾渭分明的,这一切对于海而言,都是微不足道的,都是不值一提的,因为海的本质并不会因为风雨而做任何的改变。海的宽广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在书本上总会看到形容海“广袤无垠”的词汇,如果没有见过海,这四个字所传送的也不过仅仅是一个能激起人向往的词汇,直到见过了海,才会明了这四个字在人心深处所投射下的震撼力量。大海面前,世上的悲喜荣辱,富贵贫贱都真如过眼的云烟,广袤的海面可以吞容下一切的贪嗔和痴狂,生命对于海而言,也不过是一幕幕的静止的胶片,转瞬间就可直抵剧终的画面。这个世界有71%是海洋的世界,但29%的陆地却书写了100%人类的历史,我们不可避免的忽略了什么?
泰国虽然仅仅是南部靠海,但显然,海风向北775年的吹拂已然给这个国家带来了根本的改变,泰国人平和的本性正如印度洋的宽广,他们有容纳一切苦痛的决心,有对残酷的现实无与伦比的承受能力,他们也许早已通过大海了彻了人生的方向。列强们是不相信“善良”和“平和”的,但泰国却因为历史的机缘、拉玛五世朱拉隆功推进的的改革以及依然痛苦的领土属地割让成为了亚洲极少的没有沦为殖民地的国家之一,历来在政治军事上疲弱的泰国也没有饱受二战的摧残,而且战后也迅速得到了欧美的谅解,为其后续的政治稳定、经济发展奠定了基础。
印度洋北端的这个国家,对于佛教有更深的传统,泰国6000多万人口中有95%以上信奉佛教,从公元13世纪素可泰王朝起,上座部佛教就逐渐成为了泰国的国教,从1902年颁布第一部《僧伽法令(Sangha Act)》起,至今这部法令已经经过了4次修订,但宗教改革在保守势力的掌控下一直没有取得根本的突破。虽然泰国已在624(1932年)立宪革命中确立了宪政框架,由君主专制转向了君主立宪制,政教分离早已是不争的事实,但泰国的历史、国旗和宪法中,深深地隽刻着宗教的痕迹,在政治的运作中、在民主的选举中,上座部佛教在背后对国家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宗教与政治的往来,对于很多国家而言是灾难,但是对于泰国来说,却未必有什么大的弊端。泰国绝大多数人信仰的上座部佛教,虽然属于小乘佛教,讲求出世、自度,与中国佛教崇尚的自度且度人、出世且入世的大乘佛教相比,似乎境界也狭窄些,君不见东土大唐的唐僧不就是因为闻听菩萨宣示大乘佛法的究竟而毅然往西吗。但深入这个国度才发现,理论上的大智慧、大理想对于影响一个人来说并不一定会更有效。
大乘佛法的智慧固然更大、理想也更加宏大,但是在中国却成了一个追逐的梦想,僧徒们往往是发着大愿在追寻极乐的西天,而偏废了现世的修行和要求;而上座部佛教,虽以出世为目标,但更加注重在现世的修行和道德要求,教徒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他们明白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他们更加立足于现实,虽然他们每个人都希望“狭隘”的 通过虔诚的祈求来获得自身的成就,求得姻缘、财富、事业和健康,他们对生活不自怨自艾,对今世的生活状态有着因果律的认同,因而安贫乐道,对物欲、人心没有过多的奢望,于是微笑和平静成了他们人性的一部分,没有什么磨折可以改变他们的心性,他们虽然是站在利己的出发点上,但却因群体的各自如一的修炼而达成了整个社会的不争和和谐,他们的心性就如大海般宽广,不管海上的风吹浪打,阴霾还是炎阳,大海的本性永不会改变。
因此,在这个看似不太发达的国家,没有人在阳光下拿着钱币检查水印,没有人害怕食物掺杂了致癌的物质,大街上也听不到无缘无故的汽车鸣叫,更不会有人为了医疗和教育而愁绪枯肠… …。
印度洋上的这个国度,它的美景让我们流连忘返,它海风轻拂的座座绿岛,就如我们心性成长中的一个个驿站,也需要我们用微笑和平静逐一去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