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章所评论的《秋》《阵雨》《雪》三首诗歌作品,都是诗人程维对自然生态的一种发现。
发现,指的是经过人的感官看到或感觉到以前没有看到或感觉到的事物或规律。发现,是诗人必须具备的不可或缺的才能。诗歌创作首先得有妙想联翩的发现,否则就无从着手。所以,诗人有了发现,然后用诗歌作品的形式、语言和创作技巧写出来。
比如《窗外》的后面两小节:
早晨的风
穿过工地的空旷
爬上窗台,带来微凉
巨大的垃圾场
停着铲车犹豫和工棚
三栋楼房几十只黑窗
目睹着一个骑自行车的女子
只见大腿和方向
她掌握的视线
窈窕而健康
这首诗歌作品是诗人程维对他处于窗前“目睹着一个骑自行车的女子/只见大腿和方向/她掌握的视线/窈窕而健康”的一种发现,而且是对那个待建的被垃圾堆满的工地的更深层的发现。
诗人程维写的《停在风上的脸》也是一种发现,比如第一小节:
一张停在风上的脸
贴在黄昏的车站
风中发丝美的最细的一根弦
动在内心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这是一种很细微的发现:风中的发丝,细细的,犹如一根美丽的弦,在内心拨动着……
又比如《对面窗口的一副乳罩》的最后一小节:
一副乳罩在风中飘动
仿佛在向世界倾诉生命的孤独
它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长得美吗
作为诗人
我为无法抚慰她的孤独而伤心
诗人程维看到对面窗口的一副乳罩,从这里联想到这副乳罩的女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这也是一种发现,是一种联想翩翩的发现。
下面,让我们再读《风之裙》的最后一小节:
风中的裙子
舞姿躲闪,被激情的阳光渲染
波涛的裙摆
牵动着一座蓝色的海
用风来形容一项表演
用布来陈述
一个女人的柔姿和静
这首诗歌作品是诗人程维对“一个女人的柔姿和静”的发现:用风来形容一项表演,用布来陈述。有了这个发现,才有了诗人想要表现这个发现的强烈的创作欲望。于是,才会有这首诗歌作品的出现。这风中的裙子,就是诗人抒情的凭借。
再比如《闪电》的第一小节:
那女子
姿势极美地
从我眼前经过
闪动的腰肢
抓人的眸
羽毛般轻盈的脚步
落在地面的雪
在这里,诗人程维把女子的“姿势”、“腰肢”、“眸”、“脚步”用“极美”、“闪动”、“抓人”、“羽毛般轻盈”、“落在地面的雪”形容。这就是一种发现,一种很灵气很形象的发现。
从这两章我们所讨论的诗歌作品里可以看出,真正称得上诗歌的,也都是因为先有了发现。这说明,发现对于诗人、对于诗歌创作来说,是多么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