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播种人,走在地上,
播下我们内心的火种?
种子从他紧握的掌心射出,
象彩虹的弧线,
落在
冻土上,
沃土上,
热沙上。
它们静静地睡在那儿,
贪婪地吸着我们的生命,
直到把土地轰裂成片片,
为了长出
这朵你看到的向阳花,
那株草花穗,或是
那朵大菊花。
让青春的泪雨来临吧,
让悲哀用宁静的手掌抚摸吧,
事情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阴暗。
郑 敏译
阴郁的岗楼
奴隶们有着巨大的手掌,
他们建起阴暗的岗楼。
他们的心装满了黑铅,
他们的肩背象山壁,
他们建起了阴郁的岗楼。
他们的拳头象石榔头,
他们建起沉寂的峰峦。
岗楼仍站在伯根弟,巴贝克,海拉斯①
死灰色的墙露出森林之上,
石头前额,内省的眼睛。
在地球上很多地方
燕子翩飞,翱翔在空中,
但,
那象皮鞭留下
一条寂寂的鞭痕。
郑 敏译
①伯根弟为法国东南部城市。巴贝克为大马士革北部的
村落,古时为重要城市,今以废墟著名。海拉斯为西班牙
西南部城市。
嘘——轻点
嘘——轻点,大海说。
嘘——轻点,岸边的小浪说。
嘘——不要
这么凶猛,不要
这么高傲,不要
这么突出,
嘘——轻点。
波峰涌向滩头的白浪,
嘘——轻点。
它们向人们说,
这是咱们的大地,
咱们的永恒。
郑 敏译
选自《诗刊》(19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