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冷却着落日的余温,
幻想的螽斯如黑夜般深沉,
正屏息谛听着马勒的声响,
细辨着钟声和人语的口音。
跌跌撞撞、睡眼惺忪的风,
不时懒洋洋地拖着草原漫游,
像拖曳着链条或别的什么,
像拖着脱落的马嚼口。
五颜六色的破布全腐烂了。
那个阔大得无法计量的
像一支歌子那样无涯际的南国哟,
犹如黄色的弹簧秤在冷却,
闭上两只眼好吱吱作响,
再变成蓝色,好对着这支歌
呼吸一口不知哪些个夜晚,
不知哪些个漂泊地的空气。
时间只延续了短短一瞬,
这一瞬却足以超越永恒。
1918
顾蕴璞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