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时分,它已不见踪影。我放松地躺在床上,倾听屋外大自然的声音。起先是一只鸟试探着叫了一声,接着第二只鸟也叫了,然后无数只鸟都叫了起来,直到叫醒羊栏里静寂的羊群。
令人欣慰的是,经过暴风雨洗礼过的清晨格外美丽,空气也变得清新,弥漫着一股挽回生机的清爽气味。我打算到屋后的草林山地里走走,看看暴风雨在那里留下了什么痕迹。
那里的景象令人诧异。晃动的阳光斜撒在草地上,水汽蒸腾而上,飘飘渺渺,竟然还能听见几周来饱受烈日烘烤的草地喝水的滋滋声响。微风吹过,野花乱颤,成群的蜜蜂在野花间忙碌。
头顶啄木鸟“咚咚咚”的忙活声,总让人感到愉悦。那声音很是响亮,不知疲倦似的,还带着一丝急切——简直就像客人的敲门声,让人不禁想要回应。
有些年头的旧木围起的羊栏,坐落于绿意盎然的斜坡上。牧人将每只母羊和它的小羊围成一家,然后家家相邻地排列在一起。
母羊刚刚被鸟儿吵醒,小羊羔就靠了过去,在羊妈妈的肚下蹭来顶去,要早餐吃。这时,勤劳的牧羊人已在木门边朝里张望。拉开木门时,整个羊群便躁动起来。它们从狭窄的出口一只只往外蹦,接着像是潮水一般漫向山坡。它们咩咩的吵闹声,因为匆匆拽食了满嘴青草而时断时续。
好奇的松鼠和蜥蜴藏身于此。
这里的松鼠比起其他地方的松鼠体型稍大一些。它精致、发亮、柔软的皮毛呈深灰色,尾巴蓬松柔软,耳朵小而尖。黑溜溜的眼睛圆圆的、亮亮的,时刻留意人类的每一个动作。它的爪子纤长,方便随时游走在树枝间,检查松塔的鳞片间是否还剩几颗可食用的松籽粒。它的尾巴摇摆不停,一会儿拖在身后,一会儿又优雅卷起。蜥蜴也没闲着,它窜去石头的高处,瞪着鼓鼓的小眼睛,四处观察,从未担心谁会去伤害它们。这些温暖而又单纯的、没有一点心机的小动物,只要你见过它们,都会毫无理由地爱上它们。
十年前,有幸读到美国作家蕾切尔的代表作《寂静的春天》,她是世界环境保护的先驱,我记得这本书首次出版是1962年,她在书中提到一个重要话题:环境保护。这本书震惊到我了。读完之后,我翻阅了国内外六十年代那个时段的报刊杂志,几乎没有“环境保护”这个提议。也就是说,蕾切尔第一个在全世界提到“环境保护”。
蕾切尔从杀虫剂出发,将近代污染对生态的影响,透彻地展示在读者面前,提醒人类环境问题已经上升到了人类能否生存的地步。她在这本书里,提到未来人类有可能出现的几种现象:有可能医生越来越为病人中出现的一些奇怪的病感到疑惑;有可能成人或孩子出现了奇怪的死亡现象 比如突然倒地而死;有可能一种不知名的病毒突然袭击成群的牛羊、鸡鸭;人类有可能面对一个没有鸟没有蝴蝶没有蜜蜂的世界。
书如其名,“寂静”指过度使用农药后杀死了所有的生物。春天不再充满生机,而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如不严肃对待将不止春天。这本书,不仅是唤醒人类关注环境问题的一本杰作,更将是一部预言,载入史册。
去过人造林田的人,仔细想想,那里死寂无声,没有像我们这里充斥着多姿多彩的生命力,那是大量使用农药的结果。
我家的菜地也不一样,里面住着不同的小生灵,黄色小蜘蛛、蚂蚱、蚯蚓,还有七星瓢虫跟绿毛虫。天气转暖后,我家屋后树林里的野鸟种类逐渐增加,每天都被鸟叫声吵醒,单是这些就让人觉得幸福。
如果鸟类能更靠近我的家,乐趣就更多了。我把盛麦子的小桶,挂在菜地旁边的树枝上。没几天,野鸟便开始不断飞来。
这些野鸟,不只让我们有观赏的乐趣,还会帮忙吃掉菜叶上的毛虫,并且还会留下粪便,改善土壤。
就让这些野鸟住下来,帮我好了。我和朋友着手做了几十个鸟屋,挂在屋檐和树枝上。如果它们愿意留在这里,那就等于免费雇了几个工人。
没几天,鸟屋就住满了居民。野鸟一进入菜地,就不断吃掉毛虫,发现的速度之快让人吃惊。并且不断地吃,一直吃,菜叶上的毛虫刚一露头,便快速消灭。看那景象,我时常在心里默念:“谢谢,谢谢你们啊!”它们的行为,让我深刻感受到小鸟拥有的野生力量。之前每天早上抓取毛虫的工作,再没必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