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回家的路上,心情郁闷:突然想出家当尼姑去,把这心情编个短信顺手发给了他。
他回道:别胡扯。
泪“唰”的便流下来了……
愿你用春天的手势
拥抱我
我愿以蝴蝶的姿势
在你的怀里
死去……
在门前的快餐店,吃了个炒面皮,解语满腹心事往家里走,手机响,看显示屏上是“可至”,接了,那边道:“我在北城宾馆302,你能过来吗?”
“好吧。你等着,我便到。”解语应了,扬手打了车。之前,她和他有过一次推心置腹的交谈,她问他:“你还有没有像我这么近的朋友?”
“哪有。除了工作就是家,再就是你了。”
“听人说,男女好到一定的程度,就会有那种关系,少有咱们这样的。”
“什么样的情况都有。”
“我想过,觉得如果咱们再有别的关系,就不好了。”
“不会。也许更好。人是很复杂的,有时候自己也不清楚自己。”
“我……什么都和你说,也不怕你见笑。你想过咱们会有更近的关系吗?”
“毕竟是男人……当然想过。但我尊重你。”
……双方的话虽然含而不露,但足以让解语暗自欢喜,也暗自欣慰。比起现代好多人只要性,不要爱的交往方式,她更看重心灵的慰藉。他尊重她,无疑是发自心灵的情愫,这种情愫在心里积得久了、浓了,自然而然产生了一些深层的渴望……
大概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段时间以来,何可至心绪忽忽的,不刻,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拧开门,解语轻烟一般的闪进去,她今天依然是一身的黑,只比以往的衣衫更轻薄了一些,项链换了多彩、以红色居多的时装式,松松地挂在胸前,更见风情。何可至拍了拍她的肩,俩人坐在隔着一个单人茶几的沙发两边,何可至在左,解语在右,就像上中学时那样,只不过,眼神中的“会心”让他们心潮澎湃着,泡了酒店的茶袋,说了一会儿天气之类的话,何可至情不自禁牵起解语的手……问她:“梁贵今没在吗?”
她答:“没在。”眼神幽幽的怨他:“初时给你打电话,怎么有个女音在说话,是不是和郑玲玲处得密?”郑玲玲是他们初中时的同学,那时在班上成绩平平,长得圆润温美,却有一副七高八低、难看死了的牙齿。现在郑玲玲自己当老板,开着贸易公司,花三万元钱整了牙,换了几颗铂金烤瓷的门牙,笑的时候,平添了几分妩媚,看上去像换了个人。前两天,在何可至的办公室见到郑玲玲,俩女人假心假意热聊了一会儿,过后,解语问何可至:“她找你干吗?”何可至已作了说明。这会儿解语又提,何可至便又解释,说:“郑玲玲是商人嘛,学得势利了。听说我们工业园区盖了不少职工宿舍,各个房间全要装电视机,她想给我们送货,赚点钱。我都推给手下去办了。要说密,哪有密过我们的?”何可至盯着解语,真诚的眼睛里表示了一些急切的意思。
解语先还微凉的手指渐渐浸出了细微的汗,眼梢的笑意更俱风情。何可至发现自己很爱这个女人,一直爱,而不是需要。但这爱——需要他做一些动作来表达,何可至起身关好门,又上了门保险。解语的心“怦怦”地跳着,低了头,装作不在意,何可至走到她跟前,拉她站起身来,俩人前所未有面对面离得如此近,都能看得到对方睫毛抖动了,他用力呼吸了一下,想要闻到她的芳香,可她不用香水,身上只有清淡的乳液味道,但这味道足以让他浮想联翩了……他猛然搂过她柔软的腰肢,轻轻吻她的眼帘,然后深吻着……感觉到她的迎合,便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想借更进一步的亲密以图释爱……她叶子一般轻颤着,一阵天旋地转,飘飘然欲飞……就在彼时,解语的手机不识时务地叫:“有电话了,有电话了”……解语看了看机号,关了。
“谁的?”何可至停住不动,附在解语左耳边,轻声问。
“一个邻居。没正事!”解语那口气是怨这电话来得不是时候,手软绵绵地搭上了何可至的肩,他重新拥紧了她……某种热切在俩人的体内奔涌……“咚,咚,咚……“咚,咚……”连续响起来的敲门声,重重实实吓了俩人一跳,俩人不约而同地朝门的方向扭头,惊惧使他们更紧密地依紧了对方,屏气敛息……他感觉得到她的强烈的颤动,见门内没有动静,敲门声又响起……同时还传来了一个女声:“这肯定是何可至的房间,我问过服务台了。有资料要给他。你帮我打开门,我进去等。”是时美美。她会有什么资料给自己,纯粹胡闹,何可至心想。
“对不起,没经客人允许,不能随便进房间。”是服务员客气的拒绝。
“这人去哪了?刚刚吃过晚饭的。真是。”时美美自己找个台阶,不说开门了,拨起了何可至的手机,幸亏他调的是振动,放在床上的手机一个劲儿不停不休晃动着……
“还真见怪了,我就一直等下去,看他还回不回来。”时美美自言自语着,边不停地拨手机,边在铺了地毯的楼道里踱来踱去……
屋里的俩人急了,别说有什么动作,连交谈都变成了耳语。
“你说你这个表妹,是不是有病?不找个男人结婚,整天动什么心思?”何可至贴在解语的左边说。
“各人的生活方式不同。你看不上她就罢了。”解语恼时美美,但又不能明说她的坏话。
“我要是看上她,有人就不高兴了。”何可至碰了碰解语的耳垂。
解语半咬着下唇,用拳头捶打何可至,被他接住了,俩人默不作声,盯着电视屏幕上无声的画面……《北城新闻》中,竟然出现了梁贵今的图像,梁贵今一身灰蓝的休闲装,内衣是更浅的T恤衫,站在一片周围全是石头的荒野上,旁边一位梳着高高的马尾辫,小眉小眼的女孩子拿着话筒对着他。看样子,梁贵今是在接受记者的采访,最近,他所在的煤运公司兼并了个石料厂,只见梁贵今嘴唇开合,但听不清他说的什么,这让解语的紧张又增加了几分,她依着何可至,僵住不动。
……过了一个多小时,时美美终于不耐烦了,又“咚咚”地敲了次门,走了。
何可至终于舒了口气,拉着解语的手,和她说:“回去管管你表妹。”
“怎么管?”
“让她快找个人嫁了。”边说边又要拥抱解语。解语怎么也回不到开初的状态上了,心里暗暗沮丧。
俩人都有些情绪了了……有些微微的失望。
好一阵,何可至拥她的手松了开来,说:“又是电话响,又是敲门声,我太害怕,太紧张了……不成。”他燃了支烟,动作缓缓地吸……何可至平时从来不吸烟的,每到特别紧张、激动或是兴奋时才用烟来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