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又到五月，撒满陪着小凤回娘家帮忙做活儿。乘儿媳不在，爹娘来到儿媳的房中，他们始终琢磨不透是什么虫子咬噬着小凤不发情，不坐苗。上过私塾的父亲扫雷一般地搜出了撒满的日记。看着儿子写的日记，不由得连连摇头叹息着，一旁的老伴着急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学究满脸惆怅地将日记读给老伴听。这是撒满的肺腑之言。
3月14日晴
我和小凤结婚都十天了，却始终没有品尝到爱情幸福的滋味。结婚以来我们是分被睡觉的，她从不脱衣裤，也不许我靠近她。每当我要和她亲热时，她总是紧紧地裹着被子缩在墙角。再不就是乱抓乱掐，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文静。看着她那么痛苦我的心都碎了，她像鲜花般的娇嫩和纯洁，我不能再强迫她做不愿做的事情，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我要用自己的真心去感动她，直到有一天她从心里愿意接纳我，那样才是真正的幸福。而现在她就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可看却不能碰……
“这算咋回事?小凤不让撒满爬，怪不得一直没动静。”婆婆生气地喊着。老学究把看完的日记仍旧放回了原处。回到自己的屋里，他对老伴说：“怪不得这一年多不见肚子大，这小凤不让咱们撒满爬嘛。这是咱撒满的本本上写的。哎，你说，她不让爬是啥意思?”
“是啊，她嫁了人却不让自己男人爬，做啥?……哎!老鬼，她该不会是外头有路路儿?”“不可能!”老学究摇着头坚决否定了老伴的疑问，“不可能，据我的观察，这孩子不是那种不守妇道的骚雀儿。”婆婆纳闷了半天疑惑地说：“要不就是她身子底下有病?”老学究一听差点儿笑出声，突然又把笑声硬咽了下去，转身像鸡啄米似的使劲点头。
就在撒满和小凤回家的当晚，婆婆喊撒满过去，娘俩窃窃私语着。
儿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们得早点儿给我们家生个孙子吧?
“知道，是得生。”
“那为啥?都一年多的光景了，也不见小凤……”
“都还年轻，过几年再说吧，没娃的人多了。”
“过几年，不行!你们年轻，我和你爸可不年轻了，我们还想着早点儿抱孙子呢。”娘嗔怪地指了撒满一指头，脸上堆着忧郁和假笑。
“小凤她……”撒满挠着后脑勺，欲言又止。很为难。
“咋了?给娘说说。是不是小凤不让你爬?”情急之下，婆婆脱口而出。
撒满挠着后脑勺，红着脸，很为难地点点头……
“他是你的婆姨，不是你的妈!她不让爬，你就不敢爬啦?哎，”……娘叹了一口气，停止了追问。撒满乘机解放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过了几天，婆婆对小凤说：“你今天就不要去队里干活了，家里有几床被子要拆洗，棉芯也烂了要续些新的。”小凤就没有去地里干活。娘又说：“把你们俩的被子也洗洗吧。”说着来到小凤住的耳房里，上炕拉开一床被子，动手拆针线。婆媳俩一边干活一边唠嗑，说话的重点自然是孩子问题。
“凤啊，娘和你都是女人，娘也是过来人啦。这女人哪，就是嫁人、生娃娃。生个娃娃你也就是个全活人了。生娃娃呀，是受罪也是享福。先受罪再享福，谁让咱们托生个女人呢?”婆婆一边干活一边慢腾腾地说着，“娘就撒满一个儿子，我家续香火可就指着你了，你可不要让娘寒心啊。”娘的语气中透出几分委屈。
小凤低着头，默默听着，没有言语。渴望幸福是人人与生俱来的本能。生儿育女是女人的天职，也是女人最高的荣耀，就像军人就是为了打仗杀敌。她何尝不想，可是……
“凤啊，今天家里也没有外人，你把衣服脱了娘帮你看看有没有问题，你们结婚都快两年了，咋一直都怀不上呢?你别怕，也不要羞，要是有问题呢，咱们就早些看，不要耽搁了。”娘说着挪到了小凤的跟前。
“什么?”小凤吃了一惊，看着逼前的婆婆。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结果她应该早就料到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望着满脸期待的婆婆，她无言以对。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小凤慢慢地褪掉了衣裤，像一只待宰割的羔羊。
“啊!……老天哪!……”婆婆摸着摸着失声叫了起来。小凤吟吟地抽泣着，眼泪在两个女人脸上流了下来，一样的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