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死，但我嗑的CP必须结局美好。所以给我打起精神来!”
“但是，他会不会看穿了我那天是装醉啊?会不会就放弃了?”
闺密一脸神秘：“‘小狗’才不会呢。”
6
我本以为经历过那晚的沉默尴尬，他会冷淡疏远。但确实如闺密所预料的那样，他完全没有。
他依旧会在周一的早高峰带着花上班，碰见我的时候，依旧会分我一点，一枝矢车菊、一朵芍药，几株绣球或是一小束满天星。
同事调侃我恋爱了，我矢口否认，说只是朋友，但还是被后桌的实习生一语道破：“那这个男生一定是在追求你。”
我嘴硬：“哪有?”
“这里的每一种花，花语可都是爱意。”
除了每周的花，我怀疑他把我酒醉那天的胡言乱语也都默默记了下来。
他开始约我散步、吃饭和看电影，不过我常常以工作忙为由拒绝他。
“祝你早点忙完。(心碎)”
“早点忙完为什么要‘心碎’?”
“因为还想和你聊天，但是不行。”
直到有一次，我看到他为了假装偶遇第五次走过那个街角时，妥协了。
那天我们一起走到了地铁站，却没有停，又向着下一个地铁站走去。
他一路都在说话，并没有什么重点，只是在分享他的生活小事，但仿佛任何一点趣闻都能被他拓展成一部两小时的电影。
我大部分时间只是在听，他缓缓地叙述着，江畔的晚风袭来，太容易让人不稳重。当他背对着被夕阳轻吻的江面冲我挥手告别时，我耳边又一次响起了那首歌。
“喔，我说天气，你说电影，或许可以，鼓起勇气。”
7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看到网上有人说满觉陇的桂花开了。
我想起住的小区也种着几棵桂花树，但不知是品种的原因还是疏于打理，即便走到树下也闻不到多少花香。
于是我发了条朋友圈：失眠，想有桂花香。
没一会儿，手机突然弹出他的消息——
小狗：“去满觉陇看桂花吗?”
“现在?凌晨三点?明天可是工作日!”
“所以，去吗?我马上到你家楼下。”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就答应了他。深更半夜，早已没有了地铁和公交车，也打不到车，他带着我骑了八九公里的共享单车，一路骑到了满觉陇。
一路上都没什么人和车，只有一轮弦月和几点疏星。
对于太久不运动的我来说，骑车真的很累。可当我一头闯入那片被浓郁却清新的桂花香气紧紧包裹的山林时，感觉被某种名为浪漫的事物狠狠击中了。
凌晨三点的山上没有路灯，满山满树的桂花披着月光，像是无数随风摆动的星点，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我们停好了车，没有目的地在山间漫步。四周很静，除了些许虫鸣，安静得我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山风习习而过，抖落了三两点桂花，落在我们的头上、肩上，我们只是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没过多久，耳边突然响起了浅浅的歌声，很轻，很温柔，是他在哼唱。
那其实是我第一次听他唱歌，没想到他还会唱粤语。
“情人游天地，日月换行李。如果失忆，我渴望再多一次，认识你，与你说些无聊事，挽手几千里……”
是Eason的《我们万岁》。
“情人游天地，日月换行李。从今开始，懒理会世间一切，是与非，与你说些无聊事，再走几千里……”
我们走得很慢，花香也飘得很慢，他轻声哼着歌。偌大的山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一切静谧却盛大。
我被树枝绊了一下，他拉住了我的手，然后就再也没有松开。
我们走了很久，直到远处的公路上出现了拿着大扫帚的清洁工人，直到山的后面露出了微微的朝霞。
“太阳出来了。”我说。
他看向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他站在背光处，晨曦勾勒着他淡金色的轮廓。
我看向他的眼睛，熹微的晨光依旧有些刺眼，我有些看不清，便呆呆地一直看。
他像被打断了施法，问道：“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