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练兵运动搞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成钧突然接到从敌占区送来的一份机密情报。情报说:滁县城集中了大批日军,还有几支汪精卫的和平军(即伪军),都是从江南开过来的。看形势敌人要有行动了。
接到这个机密的情报后,成钧和赵启民立即召开了地委扩大会议,党政军系统主要负责人都来参加,研究反扫荡的问题。本来反扫荡是根据地的家常便饭,从淮南路西根据地建立的第一天起,年年都少不了日伪军的几次扫荡。路西军分区的部队和群众对反扫荡也有一套经验,有一套指挥系统,可是这是五旅到路西后的第一次反扫荡,成钧和赵启民都特别细心、特别谨慎地考虑这次反扫荡的军事部署和作战问题,还有地方政府和人民群众的安全、粮食物资的保护等问题。司令部把历次反扫荡的部署和行动地图都挂在作战室里,又把这次反扫荡的新特点和设想都绘成地图挂在墙上,由作战处长汗逸夫作了一次详细的报告。
旅长成钧、政治委员赵启民、副旅长张翼翔、地委副书记兼军区副政治委员黄岩、政治部主任邓少东,还有参谋长张元寿,详细听了与会同志的发言,最后由成钧定下了一个反扫荡行动的方案。赵启民把这次反扫荡顽固派广西军要同日军配合共同对付我们的情况(这叫日顽夹击),作了深刻的分析和说明。
地委扩大会议后,各个系统便分头去准备执行,一时间军事系统各机关和部队都由平静安定的生活变成了沉默紧张的战斗准备。
机关的文件该保存的保存,该烧毁的烧毁,干部的背包上每个人都加了一条细长的干粮袋。平日文静的机关干部都变成了武装齐备的班排战士。
过了几天,日伪军从滁县、蚌埠、凤阳、寿县、合肥各个军事驻地出动来扫荡了,目标都对准了定远县南边的藕塘镇。
这里正是中共路西地委和军分区五旅旅部的所在地。敌人想一鼓作气,把路西抗日根据地的心脏击毁。路西地区五旅机关变成了一支精干灵活的队伍,转移到藕塘镇周围的山区里观察日伪军的动静。地方党政机关早已离开藕塘镇,在周围的深山里隐蔽起来。老百姓家家户户都把粮食及家里所有能带走的东西藏到了深山里或者埋到了地下。
扫荡打响时,敌人各路大军直扑藕塘镇,却扑了个空,除了房屋街道和巍巍高耸的宝塔外,什么也没有。敌人第一步行动失败了,便掉过头来展开新行动,分区清剿。
成钧把两个主力团从顽军盘踞的据点间穿插出去。十三团转到了九龙岗煤矿地区,把矿上的护矿队和地方上的伪军打成了缩头乌龟,九龙岗煤矿全瘫痪了。
十四团转到了合肥南边的铁路线两侧,这里是南京日军命脉攸关的地方,南京城里要用的大量煤炭都是九龙岗各个矿窑里挖出来,用淮南铁路上的火车运进南京城里的。这条命脉现在全握在成钧的手里,他一声令下,铁路上的火车便停摆了,南京城的煤炭也不见了,日军头领冈村宁次的脑袋便像孙悟空挨了紧箍咒一样,痛得抬不起来。
成钧命令对路西情况十分熟悉的十五团和十八团,分散游击在我们边区的周围,打破国民党顽军对我们的封锁。他运用了敌进我进、以攻为守的小盘旋战术,来对付敌人的分进合击。
反扫荡坚持了半个月,日军和伪军除了在根据地找出了大批地雷,获得了大批伤亡、疲劳和消耗外,什么也没得到。
冈村宁次除了大骂共产党狡猾以外,便只能命令收兵。他还把收兵的计划派密使告诉了国民党顽固派广西军一七一师师长曹茂琮,好让曹茂琮见机行动。
成钧一见到日军有开始撤退的迹象,便率领旅指挥所一班人马挺进到淮南西边的占鸡岗地区,并通知四个团准备随时打击顽军的进攻,这是早已部署好的计划。
他命令手下的十三、十四、十五三个主力团在分散游击对付日军扫荡时,各团同旅指挥所的距离限定在一昼夜的行军范围之内。他用这样一个放得开、收得拢的作战部署,来对付日军和顽军的夹击。这是一个很艰难又很聪明的作战计划。
驻在古河镇的曹茂琮部,得到了日军将要退出根据地的信息,便连忙组织部队向我们路西根据地进攻。
日军和顽军在占鸡岗、吴家圩一带演了一出双簧戏。日军派出一个大队占领了占鸡岗、元寿集、吴家圩一带新四军的阵地,把新四军对付顽军进攻的碉堡和各处重要的阵地全部纵火烧光,然后扬长而去。
曹茂琮从他现有的三个主力团里抽出四个营的兵力来进攻占鸡岗,他让五一二团团长蒙培琼指挥这四个营来向我们的阵地占鸡岗进攻。四个营在今天看来是小部队,可在当时是很不小的一支部队了。因为当时的广西军,战斗力很强,许多人评价打广西军就跟打日本鬼子一样。他们很顽强,很有战斗力,消灭一个班都不容易。现在他能集中四个营(一个师有九个营),这是很大的手笔、很大的气势了,何况蒙培琼是广西军的后起之秀,新近从国民党的军官学校精心培训出来的。
蒙培琼在离占鸡岗不过二十华里的一个名叫蒋集的地方把自己的五一二团的两个营摆出来,加上从五一一、五一三团各抽出的一个营集中在一起,研究部署进攻占鸡岗的计划。
他得到了自己谍报队送来的确切情报,占鸡岗上见不到新四军的队伍。蒙培琼一得到这个情报,便向四个营长发出了命令:明日一早,四个营便向占鸡岗展开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