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打包的阳春面,从园里走到房间,房内却只有沫沫一人在,彭晨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人呢?”我急切地问沫沫。
沫沫面带忧虑地说:“小语送来的干花有毒,刚才我告诉彭晨了,我去处理些事情,一眨眼的工夫她就不见了。”
顾不上再听解释,我赶紧跑到小语那栋小洋楼,沫沫也跟了过来。
门是开着的,地上的瓶瓶罐罐碎了满地,小语站在一旁,彭晨歪倒在床边。我慌忙过来扶起彭晨。
“你就不该来这里,彭晨。”小语冷漠地说,“当初哥哥也是来找我,是我的错,害他离开人世,可是现在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彭晨一字一句地说:“你简直丧心病狂,给自己的哥哥下毒!”
“我没有!为了让哥哥离开,我什么都愿意做!当初老板只是让我多投一些钱,我不知道会这样!哥哥死了,男友跑了,我投资的钱都是借的高利贷,放高利贷的找到我父母家,父母搬家躲起来连我也找不到,我能怎么办,我能去哪里?”
小语转身看到门外的沫沫,目光中露出杀气:“是她!就是她!是这个坏女人趁着哥哥昏迷给他使用毒品‘少妇香’!我之所以要帮助老板制毒,就是要挣大钱,挤上这个莫斯花园管家的位置,然后把沫沫折磨得生不如死!
“苍天不负有心人,我制出了这种绝妙的毒品。把干花浸润在特制的精油中,闻起来芳香四溢,却有抑制神经的作用,每一朵干花都会成为一个微小的毒源,在人的体内缓慢成长,这种毒拥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少女晚香。
“彭晨,你说好听吗?人对于美丽的外表和熟悉的气味,都会产生习惯和依赖,你也不例外,你已经闻不出抽的烟里也藏了毒香精了吧?
“那天晚上我把你的烟盒调换过了,没想到第二天你就发病了。”
“啪!”我忍不住一巴掌落在了小语的脸上。
“小语,我是为了你哥哥的遗愿才来这里的,你应该清楚,现在停止,一切还来得及。”彭晨压抑住情绪缓慢地说。
“不要假惺惺地关心我,你应该记恨我,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我把你当成了试验品,只有这样我才能成功,不然我哪里有机会一步步爬上去,挣到钱。争夺高管的位置才是我想要的,沉浸在失去哥哥的痛苦中没有任何用。”
小语慢慢蹲下来,拾起地上一个碎片握在手里,接着说:“我过得好,你们一个个不高兴,难道要我死了,你才高兴吗?”
“小语,你先冷静一下。”为了解彭晨身上的毒,虽然我心里已经对小语恨得牙痒痒,但还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她对话,“小语,彭晨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这个毒你一定有办法解。”
“没办法解。”小语耷拉着脑袋。“毒也好,毒品也罢,如果可以解,谁还会有大量需求呢?”小语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彭晨的面前。
“但是——我可以赔一条命给你!”小语突然举起手里的碎片。
“小心!”一股力量把我推开,我撞到床头。回过神来时,彭晨已经夺过了碎片,碎片划伤了她的手腕,血流在她白色的裙子上。屋内弥漫着腥香,彭晨手撑床角,原本就虚弱的她,有气无力地对小语说:“每当想起你哥哥临死前痛苦的样子,我就无法独自生活下去,我没有帮到他,但我希望能帮到你,好好活着,世间总会有关心你的人。”
小语惊恐地望着彭晨,血红中的黑暗在一点点吞噬所有腐败的心灵。
窗外,突然警车的鸣笛声响了,彭晨手臂滑落,闭上了眼,我也晕了过去。
七
再醒来时,我已经躺在病房了。
偌大的病房外,是凌乱的脚步和刻意放轻的谈话声,爱人守在我身旁。
“小凤醒了!”见我醒来,爱人激动地跑到门外。
只见行动指挥长和刑侦队长快步进来,兴冲冲地对我说:“小凤,这次行动你辛苦了,厨师报了警,沫沫打开了智能大门,酒庄的合伙人也配合我们,提前把这个莫斯花园的老板牵制住了,这帮孙子一个都没跑成!行动非常成功,你收集的证据将会对案件的认定起到关键作用,更重要的是,这次行动解救了一大批人啊!”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病房里大片大片的白,像棉花飞絮的颜色。彭晨告诉过我,棉花不是真正的花,结铃之后便会吐絮纷飞,就像亲人分离,它的花语是珍惜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