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城市人,在城里生活,曾是我的向往。而今真正生活在城市里了,面对满目的钢筋水泥构筑的灰色建筑,重复着一年四季枯燥单调的生活,总感觉疲惫而无助。不自觉地又留恋那些在农村生活的岁月,留恋那些留在记忆中故乡的蓝天白云,一草一木,山山水水。
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叫桥塘,那是一个在省市地图上也找不到名字的小地方。因为村子周边筑有好多池塘而且架了好多小桥,离县城较偏远,所以被人戏称为“下方村无水塘”。只记得小时候的我,也许还是城市孩子进学前班而农村孩子正放牛的时候,就和小伙伴们偷偷地在池塘和小河里游泳,甚至爬到小桥上往河里跳。
家乡的门前有一条清澈的小河,叫过桥河。日夜流淌不歇,下大雨的时候,因为河床浅大水淹没整片稻田形成汪洋大海,那景色、那气势蔚为壮观。天气晴朗的日子,我们在小河里拦河筑坝,捉鱼摸虾,玩着我们永远也不会不厌倦的游戏。累了的时候,找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抬眼可见苍蓝的天空,河岸往上看,满山遍野盎然着无限生机的树木,山下不远的水田,翠绿的禾苗,波光粼粼的水面,还有弯腰劳作的父母和众乡民,这一切完美和谐地统一在一起,组成了一幅恬淡的田园风光,让人感到那么惬意和安然。
夏日的傍晚,当那轮火红的太阳从山凹中沉落,远处飘扬在农舍上的炊烟,就开始悠悠扬扬,薄纱一样笼罩着那些树,那些庄稼,像一条很长很柔的哈达,梦一样在山野间绕来绕去,只到融入无边的暮色。夜晚月光升起,拿着一把蒲扇,坐在院子里的一张小凳上,在爬满青藤的葡萄架下歇凉,看温柔的月光静静地照着大地,闻着果树上飘来瓜果的香甜气息,听近处的树梢几声清脆的蝉鸣和远处的村庄偶尔沸腾的犬吠,心情是那么温和而平静。
在家乡,我习惯地过着青山环绕,绿水长流的生活。我融入进那些平常的日子中,去学校学习间或在家帮父母劳动,快乐而又单纯。因为熟识,我曾对每日接受第一束阳光洗礼的大山,对每日送走最后一片晚霞的小河,对造物主的每一个恩赐都无动于衷。那时,我和弟弟们以及父母的心愿就是,远离它,到远方去找寻另外一种生活。
其实,很多东西都是失去了才觉得它的珍贵,离开了,我的心弦才意外地被那里的山水拨动。那山那水的影像也没有因我无意的疏远而在心中淡漠。相反,它们时时萦绕在我的梦里。那一抹青黛,一片蔚蓝,在每个夜里,为我勾勒出一个世外桃源。
但我却无法再走回去了,因为世俗的观念不允许一个人回到起点。走出去曾是世代乡民的梦想和追求,我又怎么可能反其道而为之呢?只是当我被一些莫名的烦恼困扰时,我就会闭上眼睛,在记忆或梦中回到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见到那里的山山水水,不管是哪一处记忆,哪一种感念,它们都让我心灵温和而平静。我知道,那些在我心中永远的山水,是栖息我浮躁心灵的唯一空间。于是,在我的心中默默地写下这首诗《想家的日子》。以慰藉对家乡的思念!
想家的日子
自从时光撩开了春的多彩
春风便恋上了大地 不肯离去
轻轻的掠过赤裸的树枝和枯萎的小草
我知道了
时光的脚步在向着夏走近
不知何时
耳边又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
快农忙季节了
再歇歇就要收庄稼了
好久没有听到这么动听的声音
它能让心灵的渴望产生共鸣
当夏季的收割与播种相继来临
内心深处便氤氲出一汩汩回家的溪流
它 途径了我的血脉
灌进了我的思维
坐在夏的季节里怀想
仿佛穿过岚山与湘江河间的距离
我欣喜地
站在自己家门口的果园里
身旁却跟来了一条可爱的小猫
很久没有感受家乡的氛围了
想念着 想念着
乡下的那几间土屋 锅灶
还有那些古色古香的家具
我和母亲一起忙着烧饭做菜
小小的土屋
顿时热气腾腾 香味弥漫
想念着 一家人围坐在八仙桌一起吃饭的情景
有说有笑 加上饭菜的香味
一颗颗心 融和在一起的写意
深深感受着家的温馨 和睦 与美好
想念着家里的那个果园
有李树 有桃树 有杨梅 更多的却是柿树和橘子
知了在枝头上欢歌
在满院阳光的时刻
我和家人
坐在门口享受着那一份幸福的温暖
很久没有回家乡了
很想念 很想念
想念着 生我养我的那片土地
假如回去
我要用深情的目光去抚慰
那一片片自家耕种过的田野 山川
还有那条清洌洌的过桥河
此时 我的目光投向远方
想念着家的心事
溢出了心窗
我想借东南风捎去我的心
回去 回去
漂泊的游子 归来吧
想要投进你温暖的怀抱
二零二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星期一于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