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平是我小学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
扎着一根粗大的辫子,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讲起课或课间交谈,声音宏亮,总是一副笑口常开的样子,在我们的作业本上或成绩单里,一定写下长长的评语,这大致是我们那个班,对于程老师根植心底的印象吧。
我们是二年级下学期开始,由程老师为班主任,并一直带到毕业。
如果说我的文字有些功底,那与程老师是分不开的。程老师一直与我们说写作文,一定要把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然后结合自己的想法写下来……这样才有血有肉,不可像记流水账似的,让人读来干枯无味。我的作文是经常被程老师当做范文来读的,让我对于文字有了更深的感情,在之后的作文大赛里屡屡获奖。
程老师爱好广泛,尤喜音乐和舞蹈,会弹钢琴。所以在教授我们语文的同时,还兼教全校班级的音乐课,整个学校里,她是唯一的一位音乐老师。几十个小伙伴,在程老师神奇的指尖下,在流淌出舒缓的音乐下,用稚嫩的音调唱着美丽的歌谣。学校里如果举办个联谊会,或是文艺会,最忙的就要数程老师了,她的身影穿梭在各个班级里面。不仅如此,她还被外校请去作音乐和舞蹈上的指导老师。也因此,程老师以及她的音乐课,成为学校里一道美丽的风景!
记得四年级的时候,乡里要举办一个文艺会,直接点名要我们程老师出一个节目。程老师编排了一曲《打靶归来》的舞蹈,程老师挑选了我以及其他五位同学,为了效果好,程老师用木头为我们每个人做了一把手枪,我接过木头手枪的时候,看到程老师手掌上长出了许多血泡,也想起那几天她眼里布满了血丝。当我们在乡电影院的舞台上,跳完最后一个动作定格在那里,等待着幕布缓缓降下来的时候,台下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后来,那个节目获了奖,给程老师和我们颁了一个大大的证书。
程老师的家离学校很近。她家开着豆腐作坊,她爱人也非常的和善,每次过去,都笑吟吟的。班上的小伙伴们都去过程老师的家,或书本上的半知不解,或思想上的小松动,或是裤子衣服需要缝补一下的……我也被程老师带回去过,那次,与一个小伙伴玩耍,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我衬衫的上排纽扣拽落了,小伙伴道着歉,把纽扣一粒一粒地捡起来,可是没有办法扣起衣服来了呀,敞着前胸,同学们都笑话着。我只得一只手拽紧衣服,一只手扶书上课。上课的时候,程老师显然是发现了我的异样,她并没有言语,到下课,却让我随她一起到她家。那场景,我至今记忆犹新,程老师坐在她家大门前的石凳上,笑着让我把衣服脱下来,穿针引线,把纽扣一粒一粒地缝上去,还有一块被扯烂的地方,程老师找来一块与之差不多的布料子,拼接起来。那时,许多的小伙伴都叫程老师为程妈妈,我虽没有这样叫过,但心里一直感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