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与这个世界脱了节,身处焦点中心的他怎么会对此毫无所知?这实在是极大的讽刺。他关起了自己的房门,任凭梦想在他的文字中遨游:《阿拉伯历史上的刺杀》。天大的讽刺,堵塞在他脑海中的各种问题如决堤洪水一泻而出。这些刺眼的标题令他痛苦不堪,他还敢做这样的梦吗……
“你认为怎么样?”
他摇摇头,全身颤抖起来,靠在他的车上,说道:
“男子汉……他……他就是真正的男子汉,父母的好儿子。”
“你说的男子汉指的是……”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迫不及待打破这沉默:
“男子汉就是男子汉……用他的话说。”
“就是言行一致的人?”
“是的……是的……就是这个意思,敢说敢做。就是这样,真正的敢说敢做……”
“但是,他不思考吗……我是说,调查研究?”
“会的……会的……为什么不呢?”
“但是,思考反而会使他退缩。”
“不,不是这样的。男子汉不会退缩,不然,为什么要说呢?(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会思考的。”
“思考之人不会去刺杀。”
“但是,刺杀之前不需要思考吗?”
“当然需要……但仅仅思考如何刺杀。”
“你这样认为?”
“是的,是的。”
“你开心吗?”
“非常开心。”
我批评他道:
“但是你的同伴被别人杀害了。”
“不。”
这个“不”字在空中久久回荡。他的回答坚决、果断。
“不。”
这种思考真奇怪……我从未像这般对自己完成的询问毫不感兴趣。
医生说道:
“那以后呢?”
“没有了……”
“你清楚自己带来的结果。告诉我,之后怎样了?”
“我已经告诉你,没有了……相信我。我坐着,伸开了双腿,开始环顾四周。像我这样的人,现在还有什么可做的。我想逃避的问题是:为什么我总是迟到?我以为我总是第一的,现在怎么会成为最后一个了?(也许这是个我不愿面对的难题,但是,现在你就在我眼前)。
我坐着,伸开了双腿,开始环顾四周,再也没有什么我可以做的了。我感到无事可做。环顾四周,我感到虚弱无比。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我彻夜未眠,像往常一样,伸出手去拿我的杯子。我开始逃避思考,于是我逃开了……那是一个美丽的世界,我第一次感到每一种结局都有可能。我的双眼模糊了,我看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都如愿了。就这样,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你最终会发现,舒展你的双腿,让你的眼睛自由转动是多么的有意义。所有的意图都结束了,但有一件事令我担忧,我曾想逃避它,它却步步紧逼,过去的事情不断追赶着我,使我回想起我所做的事情。那些人,那些话,重新回到我的脑海中。那些我不愿去想的,为人所知或不为人知的运动。我定格了每一件事情,放大了那个瞬间,它无限扩大,成为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我伸手触摸周围的事物。啊,多么美妙。不是吗,那个瞬间不断延伸,放大,生动无比。我就在它后边看着,停顿、蔓延在每一个跳动着的生命中间。就这样,我身在其中——我渴望停留在那里……再不回来。然而,其他人总是不断追赶着我。
他们打碎了属于我的瞬间。
这就是所有的一切。”
医生说道:
“也许比我们想象得更为严谨,可能有矛盾的情况……”
“即便如此,他也可能回来。”
总负责人开始在两种决定间犹豫不定,于是笑着问道哪一方会战胜另一方呢?沉醉其间,还是心灵的回归?他低声地说:
“没关系……也许都有益处。”
阿卜杜·哈米德盯着任命书(任命为我使馆专员)……
他露出挖苦的笑容,转向随行的朋友说:
“你还记得你在那次晚会上随口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