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满足女儿的心愿,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是一定要去的。
先去的是清华大学。从西门进入校园后,眼前的开阔超出想象。一个小伙子竭力向我们推荐他出租的自行车,他说清华占地面积近八千亩,徒步是不行的。然而我们三个人,只有老公敢骑车。小伙子笑了,失望地离去。
顺着人行道,走了不到一刻钟,心就烦了,这里不像是高等学府,更像一闹市:出租车、私家车、校车、自行车……车水马龙,太过吵闹,全无校园的宁静。于是快速离开清华,去往北京大学。
站在北大正门的马路对面,抬眼望去,高高的围墙和红漆蓝顶的古色古香的大门很般配。春色满园关不住,许多树木的枝丫从里面探出来。在我看来,如果说清华是现代派的,那么北大无疑是古典派的。
马路上人依旧很多,心怀忐忑走进校门,我担心里面也会和清华一样喧闹。“真静!”心中暗喜,校园里没有往来的车辆,只偶尔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过。随处可见整洁翠绿的草坪,高大茂密的古木四处林立。华表、石狮、楼阁等古迹并不鲜见,毕竟这里曾是皇家林园的一部分,历史的痕迹深深地扎根这里。
最想看的是未名湖。一个没有名字的湖却因其“未名”而名扬天下,据说当年北大给这湖起名,但大家发现很难用一个恰当的词语来与北大相匹配。既然找不出名字,干脆就叫它“未名湖”吧。
眼前出现了一潭碧绿的湖水,那就是未名湖。那不是我心中的圆形,中间多出一块陆地,所以整个湖呈现“U”字形。水面宽阔,波澜不惊,四周繁茂的树木紧紧拥抱着它,把湖水都染绿了,很绿很绿的,好像一块巨大的温润碧玉。
“未名湖”三个红色的字刻在一块黛青扁圆的石头上,它不事张扬,静默湖边。向前看去,有个石舫,它本来和颐和园里的石舫一样,是当年曾住在这里的和珅造给女儿娱乐的,后来八国联军的大火蔓延到这里,石舫被毁,就只剩下现在的石舫底座了。
不远处,博雅塔在一簇簇直伸云端的树木间清晰可见,湖中的倒影略显朦胧。“一塔湖图”,这难得的湖光塔影,给北大的校园平增一份别致韵味。“这里葬着哪位得道高僧呢?”印象中这样的塔好像大都与僧人有关。“它不是僧塔,是水塔。”友人的话让我哑然。
湖的四周有许多垂柳,一些学子坐在柳丝轻拂的长椅上,或看书,或交谈,或痴痴赏景。沿着湖岸,缓缓而行,浓荫蔽日,微风送爽。北大,不像学府,更似世外桃源。
“北大有许多学生都来自偏远贫穷的农村,刚来时其貌不扬,但是他们在这里学习两三年后,整个人的气质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变得自信,变得儒雅。你看看蔡元培的塑像,就是这种感觉。”站在蔡元培的半身青铜雕塑前,似乎掂量出友人这番话的分量。知识改变人,环境造就人,二者若是兼具,那重塑的力量将是怎样的强大?
偶得这样一首小诗:
未名湖是个海洋
诗人都藏在水底
灵魂们若是一条鱼
也会从水面跃起
我是未名湖的一个过客,无缘藏在它的水底。我不是诗人,但我应该和那些诗人一样,也有灵魂。缓步未名湖畔,我清楚地感到,我的灵魂也是一次又一次从我的心底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