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一种意味,一种想象,触到了生命的边沿。
——题记
一些蓝
一些蓝,由远及近,漫漶开来。
漫过了天。漫过了田园。漫过了,一座山又一座山。
漫过了我的身子,又软又绵的水啊,泛起了层层波澜,覆我足迹。森林柔软的手臂,击碎了云影,吹响了断断续续的笛声。
蓝。蝶翅上抖落了梦的硬壳的蓝。
史书翻动,文字翩跹。化蝶的庄子在一条时光的河上高举灯盏。记忆的河,在一只瓦罐里静静流淌。那泉水灿烂的光啊,闪亮在谁的夜晚?
鸟在风中沉默。仁慈的雷霆在天边婆娑,丰沛了生命的雨意。
那些蓝色花瓣,被燕子啄来,晾晒在大水之上,随一曲古琴,轻轻漂泊。
蓝。一种意味,一种想象,触到了天涯的边沿。
我昨天牧大的羊群啊,草籽一样洒遍大地,它们全身上下披着蓝,在干涸的河道上,慢慢游弋……
无处可逃
一座城的阴郁,像一条失去了干涸了水流的河道。
我被一些忧虑围困,像丰满的果核困在硬壳之中。书籍。纸笔。杯子。桌椅。窗前的绿萝。孤芳自赏的梦想……满室的锦绣,每一种都在牵连欲望。
一个生命的躯体,一个活动的陪衬,随树叶一起枯萎。生命的宗教,在一种烛照里失去了本然意味。窗外,无处可逃的火焰藏在雨里,点燃了谁的激情?又泯灭了谁的等待?
瓦罐里的大海卷起了浪花。
而我无处可逃。
我能不能舍弃复活的日子,去大海深处捡拾一朵最健壮的海浪?
我能不能去孤独的礁上,看一些孤独的星子在夜空里任意抛洒?
我能不能在风中找到太阳夹缝里的黑,或剖开一粒沙子,找出一脉盈盈的水?
我能不能像海鸥一样,摇曳在海浪的枝叶上?
我能不能像鱼儿一样,醉卧在海涛绵软的大氅里?
我能不能把天下所有的大海走遍,听天风海雨的喧响,看月亮将金子洒进山峦一样的渊壑,望海水一点一点地漫过时光的草滩?
无处可逃的城市,无处可逃的众鸟,纷至沓来,围剿着心。
我要逃向大海。
我渴望,那一片大海,携大片大片雷电,从天边汹涌澎湃而来,把我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