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暴,一次次向人们亮出了黄牌;沙尘暴,一次次给人们敲响了警钟。人们啊,停下你们高举的斧头,收起你们掘地三尺的镐头,毁掉你们伸向草根的铁爪吧!不要再砍了,不要再挖了,也不要再抓了,爱护我们生存的家园吧!当我们向大自然过度索取的时候,大自然的报复是无情的。
风沙使一些人警醒了,他们走进沙漠,种草种树,防风治沙,他们在亡羊补牢。
在宁夏盐池县,有个叫“一棵树”的村子,村子在毛乌素沙漠腹地,村子因一棵树而得名。那里确确实实人老几辈只有这么一棵树。在“一棵树”这个村子里,一位年轻的妇女叫白春兰。她在干旱的沙丘上撒下芨芨草籽,栽下红柳、沙蒿、沙棒,栽下沙枣、榆树、白杨。大风一次次把她种下的树苗连根拔起,把她撒下的草籽扬上天空;她又一次次把树苗重新种上,把草籽重新撒下。她咬紧干裂的嘴唇,和风沙较上了劲。在这场较量中,风沙成了输家。于是,在“一棵树”那里,有了成片的树林,有了绿茵茵的草地,有了在春日的艳阳下,在温暖的和风里荡漾的麦浪,有了人们渴盼的丰收。茫茫沙漠之中,有了一片希望的绿洲。
在距“一棵树”很近的地方,在与宁夏盐池县毗邻的陕西定边县,同是毛乌素沙漠里,有一位名叫牛玉琴的妇女,与白春兰同时做着同一件大事情。她如今已在沙漠里种草种树十万亩。
而在内蒙古的乌兰布和大沙漠里,聚集着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志愿者。他们离开繁华的都市,离开温暖的家庭,提着简单的行李,提着吉他和篮球,甚至背上还斜背着一把雨伞,从青山绿水的江南,从苍松翠竹的井冈山麓,来到塞北大漠,做着同一件大事。
而当你驱车从西北大地上疾驰而过时,“某某苗圃”、“某某林草试验站”的牌子会不时从公路边闪过,同时闪过的还有“中德合作育林项目”、“中日合作种草项目”、“中韩合作治沙工程”。贯穿西北、华北、东北的三北防护林,正在中国的北部,筑起一道绿色的长城。
宁夏、甘肃、青海等省区的地方政府,已制定并实施着退耕还林还牧的有关政策。
宁夏、陕西两省,经过多年大规模的植树种草,防风固沙,如今荒漠化的局面已经得到控制。
与风沙作战的队伍在聚集,在壮大,在不断地积蓄着力量。行动起来,保卫我们共有的家园。
文章写到这里,中央电台正在播出有关荒漠化的节目,内容如下:
一、据记载,如今深埋在沙漠里的楼兰古城,曾是丝绸之路上的重镇。曾经,那里城外林木茂盛,城内商贾云集,人口众多,市面繁荣。古楼兰的居民们面对着茂盛的树木,以为那是取之不尽的,用之不竭的。于是,伐木声声,经日不断,成片的大树被砍倒,盖房屋,盖高楼,被塞进锅灶,做了柴薪。还有上万棵的大树,被做成棺椁,埋了死人。同时为了养活高速增长的人口,大量垦草种粮。在这样毫无节制的索取下,生存环境迅速恶化。河流变细,风沙增大。当人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时,开始采取了一系列节约用水、控制用水的措施,并禁止砍伐树木。官府明文规定:凡砍倒一棵树的,罚马一匹,凡碰折一根树枝的,罚羊一只。惩罚的条件不可谓不苛刻,可惜为时已晚,繁华一时的楼兰古城,终于没能逃脱它被流沙掩埋的命运。
二、如今地球上已有三分之一的人口正在遭受日益严重的荒漠化的威胁,就连向来气候温润、绿化程度较高的欧洲,也出现了荒漠化的现象。
三、90年代中期,联合国成立了研究治理荒漠化的专门组织。
三月五日,我与北京的朋友通电话,她问:你们那里天气怎么样?我望望窗外那黄河水一样深黄黏稠混沌得没有眉目的天空,把话筒朝向被风刮得哐啷叮咣响成一片的门窗,她听了片刻,说,噢,又是沙尘暴,明天该轮到我们这儿啦!
西北的水
与西北的风沙一样出名的是西北的干旱少水。西北,盛产的是风沙,缺少的是雨水。
看看这些地名吧:
一碗泉——从石头缝隙里一滴一滴半天才能渗出一碗的,那么可怜的一线泉水;
喊叫水——那跪伏在地,仰望苍天,双臂高举,目眦破裂地从焦渴得冒烟的喉咙里发出的对于水的呼喊;